书房里的气氛顿时压抑沉闷起来。</p>
李倓有些紧张地望望李亨的脸色，又焦躁地盯着陈希烈看，但陈希烈却默然不语。</p>
良久，杨国忠突然轻轻道，“殿下，其实，罢张瑄易，抗吐蕃难。吐蕃人所畏惧者，不过是张瑄一人尔。张瑄在，则军心稳，吐蕃人闻风丧胆；张瑄不在，则军心必乱。若是朝廷罢免张瑄，陇朔藩帅临阵更替，臣担心吐蕃军马会趁势反扑，大举进逼我朝。一旦吐蕃兵进，范阳安禄山又当蠢蠢欲动。”</p>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不仅到手的吐谷浑故地保不住，陇朔边境也危矣！”</p>
杨国忠的话一出口，李亨脸色微微有些抽搐。</p>
杨国忠的话很实在，正是李亨所担心的。张瑄的“逼婚”虽然让他愤怒，但他却一直没有真正发作，其真正忌惮的地方就在这里。</p>
李豫冷冷一笑，“杨相这话，当真是危言耸听了。难道说，我大唐将才如云，离开了张瑄一人，就无人能抵御吐蕃了？张瑄不在陇朔之时，我大唐边境不也固若金汤！”</p>
杨国忠不屑一顾地淡淡笑道，“楚王殿下，这数十年间，吐蕃人犯边不计其数，陇朔河西一线战事频仍，何谈固若金汤？”</p>
“我朝固然不缺将才帅才，但能让吐蕃人闻风丧胆且能从吐蕃人手里取得数千里疆土者，唯张瑄一人尔。”</p>
李豫哑然，无言以对。</p>
李亨脸色阴沉似水，猛然挥了挥手，“罢了，此事暂且搁置不提。尔等退下！”</p>
……</p>
……</p>
陈玄礼府邸。</p>
陈玄礼正在书房沉思，虽然明日就是元正之日，但因为突发的张瑄事件，导致他心头烦躁不安，一点过年的兴致都没有了。</p>
“大人，楚王殿下到访！”</p>
陈玄礼一惊，霍然起身摆了摆手，“快快有请！”</p>
陈玄礼迎出了府门，李豫素手站立。</p>
“楚王殿下，臣迎接来迟，还请殿下恕罪！”对于李亨的这个长子，很有可能成为未来东宫太子的李豫，陈玄礼不敢有一丝的怠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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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他素日与李豫也往来密切，早已成为众所周知的李豫支持者之一。</p>
“陈尚书不必多礼，本王来得仓促，倒是打扰陈尚书了。”李豫笑吟吟地竟然拱手还了一礼。</p>
似是猜出李豫驾临必有机密要事相商，陈玄礼陪着李豫进了自己的书房，紧闭门户，房中没有留一个下人侍候。</p>
李豫默默坐在那里，良久没有说话。陈玄礼心里揣摩着，也静静相待。</p>
“陈尚书，本王今日来，有几句心腹话跟你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