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危险了。</p>
李亨又想逃了。</p>
他噗通一声坐在龙椅上，有些无力地颤声道，“速速命张瑄的大军回师勤王，回师勤王，阻挡叛军！”</p>
杨国忠心里冷笑，嘴上却沉声道，“陛下，张瑄大军镇守潼关阻抗安禄山叛军主力，此刻怕是鞭长莫及了。”</p>
杨国忠有句话还没好意思说出口来，“还是继续逃吧，现在看来，逃回长安，倒是安全一些。”</p>
李亨无语。</p>
公孙良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又躬身施礼轻轻道，“陛下，最近臣听说，张瑄病体沉重主动上表陛下请求退隐，不知是真是假……”</p>
公孙良这话一出口，杨国忠的脸色就变得很精彩。</p>
张瑄被皇帝逼迫要辞官退隐撂挑子的事儿，早已传播得沸沸扬扬，但皇帝这里却还是莫名所以。</p>
李亨愤怒地挥着手，“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速速传诏张瑄，朕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都不得擅离职守。若是丢了潼关，朕要他的脑袋！”</p>
李亨有些口不择言了，甚至爆了粗口，大失皇帝体面。</p>
李亨霍然起身，大声道，“传朕的旨意，命杨涟率军死守陇朔边防，防御吐蕃，不得让吐蕃人进犯我疆土半步！同时号令陇朔各州军马，由张巡统率抗拒史思明叛军进犯！”</p>
“朕明日便与满朝文武南下回师长安……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了！”</p>
李亨拂袖而去。</p>
他身边的掌令太监赶紧呼喝了一嗓子——“陛下退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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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p>
一直静静在府中养病的张瑄，终于还是在诸将的拜求下升堂议事了。</p>
听闻吐蕃攻陷吐谷浑故地，唐军惨败昔日辉煌的战果化为泡影，张瑄忍不住拍案而起，当众骂出声来。</p>
这个时候，已经是至德元年的年末，呼啸的西北风掠过潼关的关墙，发出巨大的声响。气温极低，严寒无比，而堂上尽管有两个火盆，但还是让人觉得站不住腿脚冰冷。</p>
封常清和郭子仪等大将的脸色都不好看。</p>
占领吐谷浑故地曾经是陇朔大军最大的荣耀所在，可如今这份荣耀，竟然诡异地化为泡影，岂不令人嗟叹！</p>
李光弼竟然守不住两宁州？封常清觉得无法理解。</p>
要知道，两宁州和青海一线有李光弼和杨涟的八万兵马，竟然……</p>
封常清等人并不知道，李光弼在吐蕃人犯边之前就被皇帝召到了灵州接受册封，远离了防卫驻地，而他手下的副将凌岚又骄傲轻敌，战术出现极大失误；而另一方面，刚刚战胜吐蕃攻占吐蕃王庭的李光弼部，心气很盛，所谓骄兵必败，大抵也不算意外。</p>
“大帅，吐蕃犯边，吐谷浑故地大半失陷，令人嗟叹。如今朝廷命杨涟死守青海一线，而安禄山叛军大将史思明又率军奔袭灵州——末将得到军报，陛下已经从灵州启程，回师长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