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对于普通军卒而言，对皇帝和朝廷的归属感本就不强，效忠朝廷或者效忠张瑄这个昔日的主帅，差别并不大，只要军饷和前程有保障。</p>
张瑄冷视着李豫和李光弼，目光多半落在李光弼身上。</p>
李豫体若筛糠，浑身乏力。</p>
李光弼终归是军中宿将，虽面临绝境，也还不至于像李豫一样不堪。</p>
他微微垂首，沉默不语。</p>
对于如何处置李光弼和李豫，张瑄早有主张。尽管郭子仪等人再三进言，要将两人诛杀祭旗，可张瑄并没有答应。</p>
“楚王，你莫要惊惶，我不杀你。你回去转告皇帝，若是他能退位让贤，我会留他一条活路。若是他铁了心要与张某兵刃相见，那么，张某也就如他所愿！”</p>
“昔年，张某殚精竭虑将你父推上皇位，原本想与他携手合作，共创盛世，建立一个更加强大鼎盛的中华大国。然而他却终归还是要与张某分道扬镳。既然如此，张某索性就独力为之，让尔等看看，什么才是四海纳贡的泱泱中华大国，什么才是万夷朝拜的天之可汗！”</p>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呵呵。”张瑄突然笑了，“王朝更迭，乃是浩浩荡荡的历史潮流，不是人力可以阻挡。既然李唐可以灭隋，那么，张某取唐而代之，又有何不可？！”</p>
“好了，你回长安去吧——南八，派人护送楚王离开洛阳，楚王若有不测，必拿你是问！”张瑄大声喝道。</p>
李豫哆嗦着手向张瑄草草拱手一礼，就被南霁云带了出去。</p>
“李光弼！”张瑄陡然凝视着李光弼，冷冷道，“你可知罪？”</p>
“末将无罪。末将身为朝廷之臣，为陛下尽忠，理所应当。既然大帅起兵叛唐，末将虽无力阻拦，但却不会苟从。末将言尽于此，听凭大帅处置！”</p>
李光弼咬了咬牙，大声道。</p>
“本帅昔日提携于你，百般培植，若没有本帅，你至今不过是陇朔一偏将。你有何资格在本帅面前指手画脚？……好了，念在昔日的情分上，本帅也不为己甚，既然你愿意效忠于皇帝，那么就滚回长安去！本帅倒是要看看，你李光弼有何本事能与本帅抗衡！”</p>
“本帅给你机会，你回长安去重整军马，待来日，率军与本帅一战。滚！”</p>
李光弼没有想到张瑄竟然没有杀他，要放他回长安。此番死里逃生，他也顾不上再“计较”张瑄的态度如何，狼狈地逃窜而去。</p>
放走了李光弼，仆固怀恩上前抱拳道，“主公，这等小人不该放走了他，此人狡诈，若是整军必成后患！”</p>
张瑄淡然一笑，“区区一个李光弼何足道哉？杀他容易，但杀了他又有何用？空让我等留下一个残暴之名而已。就放他回去，本帅倒是要看看他的本事，若是连一个李光弼都拿不下，我又凭什么扫平天下荡平四一开疆辟土再创伟业？”</p>
张瑄的声音充满了傲然和自信，也充满着凛然的威势。</p>
仆固怀恩心头一凛，不敢再说，抱拳而退。</p>
郭子仪出班施礼道，“事不宜迟，主公当即刻在洛阳登基称帝，立国改元，号令天下！”</p>
“这个先不着急。待我军扫平了范阳再说。传令下去，命杨涟兼管陇朔军政要务，张巡率军出云中进攻范阳。命封常清和张同固守潼关，防备各镇兵马来袭。明日午时三刻，本帅当亲率大军出虎牢关，奔袭范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