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彬的记忆力极好,几乎那校场的地形,早已牢记在心里。
而他的布置,亦可称的上是细致。
每一处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他都想到了。
如何突袭,如何震慑,如何关门打狗,如何拿住天子,这么多人,如何寻觅退路,如何出城,如何要挟……
“亲近的这些人,先告诉他们,我们的情况,告诉他们,反能活,不反,必死。至于其他人,校阅那一日,出发之前再行告知,切记,切记,此事绝对保密。”
江彬想了想,眼眸里突的溢出肃杀之色,冷然道:“到时……就先杀了齐国公,宰了此人,方可杀鸡儆猴,免得其他人不肯就范。这齐国公自以为自己权势滔天,有恃无恐,可是他一定料不到,在老子眼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王老子!”
………
半月之后。
校阅的日子如期而至。
这一天,弘治皇帝起了大早,先是如从前一般梳了头,随即穿戴了正冠。
关于今日校阅之事,其实弘治皇帝表现得没有太多的兴趣。
江彬这个人,没有给他太好的印象。
人不吃饭,是要饿肚子的,可江彬一味的宣称只要怀有忠义之心,便可如何如何……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似这样口里喊着忠义的人,实在太多太多,现在的弘治皇帝,只会觉得反感。
因为他坚信一个道理……人……是要吃饭的!
只是……现在群臣都在颂扬蔚州卫,恨不得将蔚州卫立为天下的典范,这一场校阅,自是势在必行,如若不然,对这常备军之事,只恐会惹来更大的争议。
弘治皇帝梳洗干净,用过了早膳。
萧敬便拜倒道:“陛下,群臣已在大明门静候陛下了。”
弘治皇帝颔首点头,却是道:“朕听说了一些传闻,厂卫那里,可有消息了吗?”
萧敬道:“厂卫已经动身去了蔚州,现下还未有消息来,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弘治皇帝疑惑的看着萧敬:“说来朕听吧。”
“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弘治皇帝恍然,随即微笑道:“看来你心里早有一些成见了。哎……可是诸臣闻之,都在说继藩和江彬有私仇。”
萧敬笑吟吟的道:“当然,许多事早就成了各卫不成文的规矩,作奸犯科,多多少少是有的,可若是说天怒人怨,只怕却是未必了,奴婢自是细查。”
弘治皇帝叹口气:“朕是真不情愿去,可是不去,就难以服众,哎……摆驾吧,去看看这蔚州卫,到底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