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心思,齐珞瞧着弘历正听旁边比他大上两岁的男孩讲话,虽然在连连点头,但了解他性子的齐珞,自然能从他的眼里见到那丝不屑。觉察到自己额**目光,挑了挑淡淡的眉毛,还真是同他阿玛想象,齐珞暗自咬牙,弘昼是五官相像,而弘历神态上像,尤其是挑眉的动作。
一身红色绣牡丹花旗装的惜月靠近齐珞“四嫂。”身手拉着惜月坐下,齐珞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色红润,脸上浅浅的梨涡透着满足的笑意,看来她最近过的不错。惜月被齐珞打量得羞红了脸,嗔怪“哪有你这般瞧人的?”
“你来得正好,我阿玛新弄出个西洋小点心,弘是他们一定爱吃,下次来府里,把方子给你。”惜月眼里闪着感动,她明白要是没有齐珞,弘是可能早就...她也不会再添嫡子,更不用说十二阿哥对她的体贴了,齐珞明了的拍拍她的手,只要惜月不伤害她,那对这段友情她就会珍惜。
“四嫂,你听说了吗?”齐珞暗自好笑,惜月对八卦的爱好越来越强,也不晓得她从哪得来那么多消息?有兴致的问道“听说什么?”
“刚刚我瞧见十四福晋带着如玉来同你请安?”得到齐珞肯定的答复后,惜月靠的更近一些,压低声音道“你都料不到,十四爷怎么同如玉见面的?”
她还真猜不到,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浪漫的邂逅?“四嫂,你也瞧得出来,如玉同她亲姐姐之间容貌上的差距,裕亲王侧福晋不止容貌极为出色,琴棋书画天分极高,尤其是古琴,弹奏起来真的是应了那句话,人间哪得几回闻,而且她也被家里看重,嫁女嫁高,所以如玉既没颜色又没天分...”惜月停了下来,齐珞明了她应该想到了以前,轻声安慰两句。
“如玉在娘家便不被看重,选秀又撂了牌子,但哪有不疼爱女儿的额娘?如玉随着她额娘进宫向德妃请安时,碰见了十四爷,听说仿佛是如玉吟唱了一首诗词,得了十四爷的看重,就入府做了格格,而且很是得宠呢。”
“原来是这样,我瞧着她更鲜活一些。”齐珞见到如玉被八福晋拉在身边,她害羞腼腆的样子,倒真是一朵娇嫩的小花儿,就是不晓得能不能扛得住完颜氏和年氏的心机,完颜氏想要鹤蚌相争,年氏一门心思想要固宠,再加上这朵菟丝花儿,十四阿哥府还真是热闹。
“如玉旁边那个丫头还有缘由呢。”惜月继续八卦“那丫头叫彩云,是旗下包衣,意外被如玉所救,死活要报恩,跟着她入了十四皇子府,说是要终身服侍她,如玉也是心慈偏偏被什么高贵善良的说动了,其实要我说,彩云也有些心思,指不定有什么想头。”齐珞微微点头,这种剧情发展下去,好像会更狗血一些,不过看戏嘛,当然越精彩越好。
随后惜月又说起了许多关于如玉善良心慈的事,齐珞觉得如玉还真是圣母,就不知道是真是伪。“四嫂,八阿哥的一个侍妾由于滑了胎,用药过多过重,仿佛...”没等惜月说完,外面冲进来一个劈头散发手持鞭子的女人,齐珞心惊,赶忙起身,花厅中的人全都楞住了,发呆的瞧着闯进来之人,齐珞悄悄向弘历方向移去,八福晋冷哼“你怎么出来了?还不赶紧退下去。”
“鬼,鬼,你们都是鬼,还我的孩子。”言罢没等婆子将她拽下去,女人举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朝着发呆中的弘暟脸上抽去,旁边有人猛得撞开弘暟,但鞭子下的太猛太急,还是抽在了弘暟的脖子上,小阿哥们毕竟年岁不大,所以更是发愣原地哭泣,弘历醒悟的快想要逃开,可是倒地的弘暟无巧不巧的压在他脚上,而救弘暟的彩云摔倒的位置挡住了他的去路,身后又有发呆的小阿哥,弘历左右为难之际,女人扬鞭向他的脸上抽去,弘历到底还小,不知该如何应对。
就在此时齐珞推开弘历身后的男孩,抱住弘历以身挡在他面前,后肩被鞭子狠狠的抽中,齐珞闷哼一声,八福晋跳脚道“你们还不把她拿下,还在等什么?”婆子丫头纷纷上前,女人四处挥鞭,费了好一会功夫才抓住她。
完颜氏哭着抱起弘暟,瞧见他脖子上红红的鞭痕,心里恨恼的不行,巴不得活撕了行凶的女人,弘暟的哭声响彻整个花厅,小阿哥们醒悟过来,哭着跑进自己额**怀中,弘历攥紧小拳头,看着半跪在身前用身子护住他的齐珞“额娘,额娘,你怎么样?”
齐珞后肩仿佛火烧一般疼痛,一向怕疼的她里自然闪着泪光,瞧见弘历无事,自然放松了胳膊,用右手捂着左肩。弘历拿起捡起地上的鞭子,猛得向被众人制住的女人身上抽去,连抽两鞭之后,重新将鞭子扔在地上,“啪”的一声,震得弘暟等受惊的小阿哥都不敢在哭泣,弘历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花厅中的众人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孩童镇住,悄无声响,半晌才有个声音传来“真不愧是雍亲王嫡子。”
齐珞也没想到弘历会这么做,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弘历缓步重新回到自己额娘身侧,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碰了一下齐珞后肩的鞭痕,面露关切的神色,眼里闪动着泪光,一改刚刚的威严不容侵犯“额娘,你...你疼不疼?弘历给你吹吹。”小嘴对这伤痕轻轻的吐气,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滚落下来,抱着齐珞呜呜的哭了起来,用手背擦擦眼泪,呜咽道“弘历晓得...晓得...额娘不喜欢哭泣的...可弘历的眼泪就是...就是要流出来,我不哭,弘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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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上前扶起齐珞,心中十分的难受,竟然又让她受伤,这该怎么同主子同四爷交代,更何况她心中也心疼不已,但瞧见地上的鞭子,眼光一闪,转身跪地请求“八福晋,能不能准备一个厢房,福晋一向娇贵,奴婢得先给福晋上药,求八福晋恩准。”
齐珞虽然感到疼痛,但毕竟是扬鞭,力道不大,会不会小题大做?而且在别人府中宽衣上药,总觉得很是别扭,想要出声,却发觉秦嬷嬷满眼的哀求,止住口,八福晋关切道“这当然使得,用不用宣太医?”
秦嬷嬷轻轻摇头“福晋容易受伤,奴婢有带着外伤药,简单处置一下就行。”八福晋向抱着弘暟完颜氏轻声问道“十四弟妹,你是不是也去给弘暟上药?府中有皇阿玛赏得化瘀散,或者传太医?”
弘暟脖子上的鞭痕虽然透着丝丝血痕,但看着并不算严重,旁人的药她可不放心用在弘暟身上,但也不好同八福晋翻脸,沉着脸,不客气的回道“弘暟可没有那么娇贵,让八嫂费心了,我更想明白这个疯女人是怎么闯进来的,八嫂,弘暟可是我的命根。”
齐珞此时正扶着秦嬷嬷在丫头的指引下向外走,听见完颜氏所说,脸微微一红,听她那意思,自己还赶不上弘暟?有些丢脸呢,秦嬷嬷攥紧齐珞的胳膊,神情凝重。等到了客房,齐珞还没来得急说话,秦嬷嬷挥退了丫头,紫英将马车上的外伤药递了上来。
“福晋,您先坐下。”秦嬷嬷向紫英使眼色,紫英开始四处打量,快速检查床后和墙上挂得画卷后,没有发现异常向秦嬷嬷点点头。秦嬷嬷松了一口气,摘下耳朵上的银制耳钉,拿掉桌子上的青纱灯罩,点燃蜡烛,小巧的耳钉竟然伸长了少许,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回身解开齐珞的衣扣,半露着香肩,轻言“福晋,有些疼您一定要忍住。”
弘历跟在旁边一直没有言语,听闻此话,记起以前的故事,将小手放在齐珞手掌心,开口道“额娘,您要疼就捏弘历的的手好了。”
齐珞心中感动,轻轻的攥住“弘历,额娘晓得你孝顺,你要记得护你周全是额娘应做的,你是额**儿子,是...”
秦嬷嬷按住齐珞的肩头,将她后肩上的红肿鞭痕挑破,用手将脓血挤出,齐珞疼的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轻颤,这比挨那一鞭子要疼上十倍,狠狠的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秦嬷嬷擦擦额头上的汗,将外伤药一层一层小心的涂在伤口处,又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白布放在鼻尖轻嗅一下,缠在齐珞肩头。抓起瓷瓶到了两粒药丸儿,一手拿着茶杯,轻声道“福晋,这茶水都是马车上的,虽然凉了些,但...”
用得着如此谨慎吗?齐珞眼中透着疑惑,但还是将药丸儿吃了进去,秦嬷嬷此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用帕子将滴落的血迹擦干净,向守在门口的紫英点点头,外面有人回禀“主子命奴婢给您送换洗的衣服。”
紫英见一切安然才打**门,四名女婢捧着华贵的红色旗装,配饰等等低头走了进来,齐珞身穿的旗装在后肩处被鞭子抽出一道口子,隐约透着包裹伤口的白布,瞧见秦嬷嬷的谨慎,齐珞也不由的开口推辞“不用了,我还有披风。”
紫英将手中的披风披在齐珞身上,扶着她起身,齐珞回头瞧瞧没有外漏一丝,深吸一口气,今天的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也想听听八福晋倒地怎么说,拉着弘历重新走回花厅,远远的就听闻女人的哭声,心中一沉,该来的还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