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珠儿怎么办?”
冒顿的脸上,浮起了一抹阴霾之色。
“临河渡口如今还有五万多名女人和孩子,当务之急是要保住她们的性命。左谷蠡王,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以匈奴的未来为主……如果珠儿在天有灵,我相信她一定能理解我。
另外,我得到青格尔的消息,他麾下尚有七千骑军,押运着大批的粮草辎重赶回。
我已派人通知他,让他改道从库布齐渡河,绕乌梁素自阳山穿行,而后再设法和我们汇合。
据说,蒙恬追的很紧。
肯定是要和老罴在朐衍汇合,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这个时候,我们绝不可以轻举妄动。
左谷蠡王,我已派人往东胡求援,就说阿利鞮死在秦蛮子的手里,请东胡王出兵报仇。如果顺利的话,从现在开始计算,东胡会在十天之内出兵攻打云中。只要我们渡过大河,死守河北,十天之后,秦蛮子将不得不停止对进军河北。于我们而言,也就是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所以,我恳请您,千万不要义气用事。”
冒顿努力的平稳语气,以求让呼衍提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真诚。
果然,呼衍提坐在榻上,面孔扭曲着,身子轻轻的颤抖。狠狠的一拳擂在了长案上,他抬起头,看着冒顿说:“大单于说的不错,此时此刻,我们当以大局为重,老臣愿听从大单于调遣。”
冒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要说起来,冒顿对呼衍珠也是爱到了骨子里。但于冒顿而言,匈奴的未来和大业,才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位。目前的情况,也的确是不适宜发兵攻打朐衍,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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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朐衍。
陈平颇有些忧虑的劝说道:“军侯,那些女人留着,终究是个大麻烦。要我说,还是杀了干净。”
是的,的确是一个大麻烦。
一万多女人孩子,虽然说手无寸铁,看似没有任何战斗力,可一旦闹将起来,威胁也不小。
刘阚何尝不知道,但他终究是无法下那个狠心。
虽然陈平等人几次的劝说,刘阚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把话题岔开。可心里面,却紧张的不得了。呼衍珠已经救醒了,却被刘阚单独关押着。对于这蛮婆子,刘阚不敢有半点小觑。
能想出假降之计的女人,也不是简单的女人啊。
绝不能让她混迹在其他俘虏之中,否则一定会挑动混乱。可如果说让他把这许多女人孩子都杀了,他却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虽然在其他人眼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莫说一万人,十万人,二十万人又算得了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
可刘阚,却始终难以赞同。
把那些女人孩子分开来,用栅栏圈住,并派出吕释之和陈平二人专门看守,以防她们制造混乱。同时刘阚又下令其他人,加紧对朐衍的休整,以准备应付那一连串即将到来的血战。
冒顿也好,头曼也罢,都不是普通的角色。
原本,刘阚还真没有信心能抵挡住匈奴人的反扑。不过在攻占了朐衍之后,却发现朐衍城中,还有一个奴隶营。营中绝大部分都是被匈奴人掳掠过来的中原人,人数大约在两千左右。
其中,还有不少人是边郡的戍卒。
战斗力或许说不上能有多么的强悍,但至少也能顶上点作用。
刘阚命令屠屠樊哙两人,从中抽调出身强力壮之人编入各自的军中。然后又从朐衍的库府当中,搜出了不少弓弩箭矢。冒顿决定撤离河南地,自然不会放过朐衍城中的各种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