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皱眉喝道。</p>
陆岳林道：“听说那两位是因宁王妃失踪，被陛下留在江西地界找寻，苦寻无踪，没法回去跟陛下交待。”</p>
钱宁恼火地道：“这也算有眉目？涮老子呢？”</p>
陆岳林急忙道：“大人先别着急，小人查到些眉目，事情似跟陛下身边人有关……有人故意把宁王妃放走，现在此女应该到了南京周边，在此之前钟夫人也失踪了，不过可能陛下还不知情。”</p>
“钟夫人？”</p>
钱宁听到这个名字，嘴角不由抽搐一下，显然这女人在他心中留有不可磨灭的印象。</p>
为了找寻此女，他费尽周折，从北找到南，又从南找到北，好不容易找到，重新获得朱厚照信任，谁想才不长时间就因江彬和许泰等人的崛起，失去圣宠。</p>
陆岳林道：“大人，要不咱把人找到，送去陛下跟前邀功？”</p>
钱宁道：“有那么容易就好了，江南之地何等辽阔，线索千头万绪，怎知是何人所为？若那人有权有势，亦或者干脆跟沈大人有关，你敢找吗？”</p>
陆岳林身体一个激灵：“应该不会牵扯到沈国公身上吧？”</p>
钱宁以前找寻过钟夫人，大概知道一些钟夫人逃亡的真相，心有忌惮：“这种事岂是能随便说说的？当然最好能找到，若实在不行……先暗中打听，千万不能操之过急，有事也得先去请示一下沈大人。”</p>
钱宁觉得自己已得沈溪允诺，顺利投到其麾下，不自觉就把沈溪的名字挂到嘴边，好像急于让手下知道他有了沈溪这个大靠山。</p>
“是，是。”</p>
陆岳林此时只能应声。</p>
钱宁道：“我来南京，就是为对付魏国公这些不可一世的权贵……平宁王之乱时，这些人出工不出力，特别是魏国公，连遭败绩，把朝廷的脸面都丢光了。之前陛下要彰显他领军打了胜仗，没有过多计较，事后自然要追究责任。”</p>
“魏国公？”</p>
陆岳林眼里闪耀着异样的神采，一闪即没。</p>
钱宁瞥了陆岳林一眼：“以你的身份没资格知道更多，赶紧把之前散落在南京周围的人手召集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用。老三他们也赶紧叫来，别说现在都投靠别人了，只要沈大人支持，以后锦衣卫依然是我说了算，明白吗？”</p>
……</p>
……</p>
陆岳林这边前脚见过钱宁，后脚就去魏国公府上，向徐程通报有关钱宁来南京之事。</p>
在陆岳林看来，钱宁已是日薄西山，之前钱宁派他去江西调查情报，他其实一直留在南京，拿着公款逍遥快活，同时琢磨更换门庭，最后终于找到门路投靠了徐俌，这时探听到消息，他赶紧把听来的内容详细告知徐程。</p>
徐程一听事关重大，立即带陆岳林去见徐俌。</p>
中山王府花厅。</p>
徐俌打量陆岳林：“本公记得你是锦衣百户？”</p>
陆岳林赶紧行礼：“正是，弘治十八年卑职便被提拔为百户，之前刘公公在世时，曾说提拔卑职为副千户，可惜至今没下文。”</p>
“嗯。”</p>
徐俌点头，“你说这次钱宁要对付本公，是吧？”</p>
陆岳林点头道：“正是如此。钱指挥使……钱宁说要针对公爷您，还说沈大人来南京也是为此。”</p>
徐俌闻言不由皱眉，这消息让他一时接受不了。</p>
徐程道：“公爷，看来之前的担心是对的，陛下回去前没做计较，现在是要秋后算账了。”</p>
这话让徐俌听了非常不爽，破口大骂：“**！什么叫秋后算账，算谁的账？本公在平息宁王叛乱的战事中就算没有立下功劳，也有苦劳，难道陛下看不到？不过就是打仗时死的人多了一点儿，但天底下哪次战争不死人？”</p>
徐程知道徐俌怕了，所以才会如此暴怒，他不想让自己主子在外人面前丢脸，到底陆岳林不算魏国公府的人，于是道：“那更应该及早防备，陆百户通报消息有功……”</p>
“等等。”</p>
徐俌突然一伸手，“钱宁说陛下要清算本公，沈国公是什么意思？陆百户，你可有见过沈国公本人？”</p>
陆岳林通报的事情，都是钱宁一家之言，根本没法佐证，所以一时间陆岳林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p>
徐程问道：“公爷的意思是……？”</p>
徐俌道：“沈国公位高权重，若他要对付本公，何至于如此低调？难道他想使出以前对付刘瑾那招，暗中酝酿，突然雷霆一击，打我个措手不及？难道陛下真会因之前本公指挥九华之战惨败之事，就赶尽杀绝？本公从未招惹过沈之厚，他会听从圣命，冒着危险来南京对付本公？”</p>
听徐俌这么一说，徐程仔细琢磨，觉得很有道理。</p>
就算沈溪真的是来跟徐俌算账的，按照徐俌世袭勋贵的身份，罪不至死，沈溪要做出如此动作显得画蛇添足。</p>
陆岳林道：“公爷，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没有丝毫虚言。钱宁还吩咐小人把以前的弟兄召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p>
这次不用徐俌说话，徐程抢先开口，“钱宁明摆着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之前他向朝廷诬告公爷，被陛下降罪，被免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现在连京城都不敢回，他说自己巴结上沈国公，真有那本事？”</p>
“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