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处决!”赵禹将手里的处刑书丢在地上,如狼似虎的军人立刻上前,拖起薛泽等人,将这些已经被恐惧吓得连手指都动弹不了的罪人,统统拉到了铡刀前,一柄柄铡刀升起。
咔嚓!
锋利的铡刀,毫不留情的将斩断了身体。
鲜血喷涌而出!
疼!
薛泽面目狰狞,肢体痉挛,他猛的哀嚎起来。
他的整个世界,瞬间被遍及身体每一个细胞的痛苦所占据。
他拼命的求救,就像他曾经在故事看到过的所有被腰斩的犯人一样,在地上爬行。
但他越爬,越痛苦。
他勉力的睁眼,最后看着这个世界。
耳中听到的,唯有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眼睛看到的,只有那些因为兴奋和开心而欢呼雀跃的人群。
恍惚间,薛泽仿佛看到了,一辆战车,隆隆而来,一个身被甲胄,白发苍苍的将军,握着长剑,站在战车上。
他的甲胄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
“不孝子!”老将军开口怒斥:“吾是怎么教育你的?”
薛泽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喊不出来。
他只能在心里拼命喊着:“祖父大人!祖父大人!救救泽儿!救救泽儿!泽儿不想死!”
但老将军却根本不曾理会他,只是握着长剑,呵斥着:“吾一世英雄,奈何家门不幸,至有忤逆子泽,祸及先祖,殃及子孙,诚可谓悲矣!”
然后,他就驾着战车,轰隆隆的驶向远方。
薛泽趴在地上,嘴角流着鲜血,无力的向前伸手,可惜他什么也抓不到。
他现在终于开始悔恨了。
“有罪啊!”他想大声的喊出来,但他的声带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咿咿呀呀的嚷嚷着。
最终,他整个身体耷拉下来,眼中光泽淡去,停止了呼吸。
一个刽子手提着长刀,走到他的尸骸前,翻动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罪人薛泽已然气绝身亡!”
“弃市!”廷尉赵禹肃穆的说道。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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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五日,长安人民都目睹了一场规模空前的处决。
这次处决的烈度,仅次于当年诸侯大臣共诛诸吕后,清算吕氏党羽的烈度。
几乎每天都有着列侯、贵族、官员被集体处决。
尸体一度堆满了刑场,惹来无数苍蝇。
百姓们犹如过了一场盛大的节日,每天都在庆贺,都在欢呼。
但对于皇帝来说,却已经到了收拾烂摊子的时候了。
这一次,刘彻玩了个开心,但却也留下了无数的问题。
首先就是,这次内史基本瘫痪了。
整个长安城的集市、闾里,到现在都还是执金吾和中郎将在接手。
换句话说,其实现在,长安实现的是军管。
军人控制基层这种事情,短时间还可以,长时间肯定不行。
所以呢,怎么解决长安的官僚缺口是个大问题。
那些千石、两千石级别的官员,倒是好解决。
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想上进的官员。
从燕蓟一直到南越,想来长安镀金的官员,可以从萧关一直排到函谷关。
所以,丞相府也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一个多达百人的备选名单放到了刘彻面前。
但问题是,基层官员,特别是经验丰富的事务官,真的难找。
特别是,当这个数字多达上千的时候,就很令人头疼了。
刘彻只能从关中各县,特别是茂陵、华阴等地抽调大量基层官员。
甚至,不惜从墨家控制的墨苑地区抽调官员来填补空缺。
然后,在今年考举之后,分配一大批新嫩去填补这些人的空缺。
换句话说,今年考举的扩大已经是事实了。
而在另一方面,刘彻已经下令,废黜了内史衙门。
换句话说,从现在开始,汉室九卿之中的内史,已经成为了过去。
取而代之的是尚书令,成为了新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