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么保证？”方老太太问道。</p>
“祖母，你以前可答应过我们，我跟姐姐当男儿养，那这家产我们也有一份吧。”方玉绣说道。</p>
家产？</p>
这是要，争家产吗？</p>
方大太太听得愕然，又觉得荒唐，还有些恍惚。</p>
这千防万防外边人闹事威胁，结果自己家里人闹起来了？</p>
还是两个女儿？</p>
“放肆！”方大太太再也忍不住，疾步进门喝道。</p>
元氏则忙驱赶廊下院子里的仆妇丫头。</p>
但已经晚了，夏日窗门大开珠帘纱垂将内里的话都传了出来，丫头仆妇们面色惊骇，随着元氏的驱赶都退了出去，但元氏知道立刻家里就要传遍了。</p>
两个小姐要争家产，这真是想都想不到的荒唐事。</p>
这叫什么事啊。</p>
元氏伸手拍着胸口。</p>
“这有什么放肆的。”</p>
面对母亲，方玉绣依旧冷静自持，如同她一贯的性格。</p>
比起方云绣的木讷，方锦绣的粗莽，方玉绣是最聪慧机敏的一个，也是方老太太方大太太最寄予厚望的一个。</p>
只是以往看来的聪慧机敏，此时此刻却显得冷清少了一些人味温情。</p>
方玉绣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眼神清冷。</p>
“母亲，咱们是一家人，但也得在商言商，我跟姐姐这么多年为家里为票号做的事不少了吧。”她说道，“这眼瞅着弟弟也大好了，如今又得了朝廷的封赏，我们方家也算是苦尽甘来，弟弟年纪不小了，我们年纪不小了，这接下来就该成亲的成亲，嫁人的嫁人，如今家里有弟弟，我们也不好说留在家里招婿，这要是嫁人了，那票号算不算嫁妆？”</p>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看着她，神情愕然。</p>
“玉绣，你怎么想的这些？”方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问道，神情带着几分探究，“是谁教你的？”</p>
要不然，怎么突然好好的孙女就变成这样了？</p>
方玉绣靠回椅子上。</p>
“祖母，当然您教的。”她拿过扇子轻轻的摇动，“您当年跟您娘家，跟我曾祖父家争家产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我们方家的女人可不能感情用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钱的事上可是六亲不认的。”</p>
方老太太面色铁青，伸手指着方玉绣，要说什么又一口气上不来，噗通一声坐回椅子上浑身发抖。</p>
“母亲。”方大太太扑过去。</p>
门外的元氏再也不敢听了，喊着快请大夫来，自己急忙的冲进来。</p>
丫头仆妇挤满了屋子，喊得叫的，方老太太的院子里瞬时陷入混乱。</p>
方玉绣依旧安坐在椅子上。</p>
“你可真狠。”方云绣脸色惨白的低声说道。</p>
方玉绣哦了声。</p>
“我们方家的女人，就是要狠嘛。”她说道，“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p>
方云绣看着被围着的方老太太，再也忍不住跺脚上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带着几分不安忐忑审视方玉绣。</p>
“你，你不会是真的这样想的吧？”她迟疑下低声问道。</p>
方玉绣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