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能动的，朱瓒忽的觉得眼被刺痛的不能再看，他抬头看着天。</p>
“九龄。”他再次大声喊道，将声音似乎要送上天。</p>
高亢到几乎破音，听起来有些刺耳。</p>
这一声未完，他又喊出来。</p>
响亮又沙哑又尖利的声音似乎要喊破天地，在荒野上一声接一声的散开。</p>
马蹄急响，伴着马鞭啪的一声摔打。</p>
“朱瓒，你发什么疯！”君小姐恼怒的喊道。</p>
朱瓒这才放下手，看着骑马跑回来的君小姐。</p>
“没什么啊。”他笑道，“喊你的名字啊。”</p>
“有这么喊的吗？”君小姐说道，“我又不是聋子，你喊起来没完了啊？”</p>
朱瓒看着她笑。</p>
“就是想喊你的名字啊。”他说道，一摊手，“就喊咯。”</p>
就是想喊你的名字。</p>
君小姐看着他，朱瓒没有像往常那样不敢看她立刻移开视线，而是笑着迎着她的视线。</p>
君小姐忽的想起来了，不久前从北地回京的路上，她逗过朱瓒，让他喊自己的九龄，但朱瓒恼怒的毫不迟疑的拒绝了。</p>
然后她又想到，认识朱瓒以来，他从不喊九龄这个名字。</p>
那是因为他不记得这个名字吗？</p>
当然不是，他奔赴京城亲自去了九龄公主的坟前，哪怕是面对空寂的死人的坟墓，他也认真的用露水整理了仪容。</p>
那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吗？</p>
当然不是，他行走在外，不论谁询问，都会抱拳朗声报上姓名，令九，令九啊。</p>
他会因为饭桌上张宝塘无意提到这个名字而情绪低落。</p>
他会因为自己一句我是九龄公主而翻脸。</p>
这是为什么呢？</p>
为什么他从不提这个名字？</p>
为什么他突然敢这么大声的喊这个名字？</p>
为什么他突然不再那么话多，不再胡扯瞎扯插科打诨，而是只总是笑，无意识的，走在她身旁跟在她身后的时候笑容满溢？</p>
因为，喜欢这个名字吧。</p>
君小姐看着他哦了声，将马鞭一收催马转过再次向前而去。</p>
或许她自己也没发现，她将马儿催的比先前速度更快，这样吹到脸上的风也才更猛烈，这样就更能带走她脸上的热意，免得这热意四散蔓延如春草一样，破开石壁钻出泥土胡乱又蛮横的疯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