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建文一阵气闷。
他担心什么!
静儿一个庶女,又是做妾,总不能因着她,府里的大好前程就不要了,说不定到头来府里人还要怪他!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看孟家不错,二弟,我跟你说——”
“孟家那小郎是妾生子,只不过刚出生生母就没了,孟夫人一直当做嫡子养的。因着那时孟少卿外放做官,京中无人知道罢了。”没等甄建文说完,甄二伯就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甄建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甄二伯依然是面色平静:“我托四侄女婿打听了一下。”
他了解大哥的性子,若是和他说一通卷入夺嫡的风险,他定会说富贵险中求,然后说上一大通,无端让人头疼。
与其这样,不如指出那小郎本身的不足,大哥若是再劝,就是不在乎他这个兄弟的爱女之心了。
审时、度势、借力,那是维护家族屹立不倒的关键。
只是大哥总是看不开,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本是世袭罔替的爵位,要做的是稳中求升,而不是陷进天家争斗的泥潭里。
甄建文没话说了。
四侄女婿是锦麟卫的指挥同知,锦麟卫是做什么的,要真想打探哪家的家底,那是手到擒来。
这样了他要是再劝,那兄弟之间就要起间隙了。
兄弟阋墙,那是败家的根子,多少大户人家都是从内斗开始乱起来的,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罢了。
甄建文暗叹一声,问:“那五丫头的亲事,二弟可有眉目了?”
“自打入了京,小弟和昔年的同窗故友多有联系,且慢慢打探一下有无合适的吧。”
“二弟心里有数就好。”没有达到目的,甄建文小酌的雅兴也没了,说了两句就转身离去。
天子寿宴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整个京城仿佛都笼罩在乌云下,气压低沉沉的。
往年的赏雪啊、文会啊之类的早就停了,各府的往来也格外的低调。
那日回来,虽然初霞郡主说重喜县主是装病,甄妙还是写了信关心了一下,如今收到回信,亲自研了墨,心情不错地写回信。
等写完把信放到一旁等着墨迹干,又抽出一张帖子看起来。
这帖子是欧阳将军府江氏写来的,里面写了一直不能见一面的遗憾,然后说等来年天暖了,一起去踏青。
在北河围场时,甄妙和江氏住处相邻,同桌吃过好几次饭,两人相处的不错,她就继续提笔写了回信答应下来。
孙氏的态度也表明了现下各府的态度,至少过年之前,各府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免得哪里惹了心情不佳的天子震怒,做了出气的倒霉鬼。
少了各府人情往来,国公府三个儿媳加上一个孙媳一起管着家,甄妙每日理完自己那摊子事,就觉得格外清闲起来。
一闲下来,她就忍不住琢磨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