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摇摇头:“没人和我说。在祖母那,您说要人好好照顾璋哥儿,还向二伯娘道谢。”
戚氏完全惊呆了,她从没想到,沉默寡言的儿子,五岁大的年纪,竟然从她的几句话就推理出这个来!
“六郎!”戚氏颤抖着手,一把把六郎揽进怀里,“我的六郎!”
是她的错,她日日沉浸在丧夫的痛苦中,居然忽略了六郎。
原来她的六郎是如此聪慧!
忽然间,那压在心头的一块石头就移开了。
戚氏长长舒了一口气,才道:“六郎,璋哥儿是你弟弟,过段时间会和他姨娘一起来了,到时候,你是哥哥,要好好和他相处。娘也会和你父亲说,请个先生来给你们启蒙。”
国公府的规矩,哥儿是六岁启蒙,八岁正式进学的,可六郎如此聪明,不能耽误了。
至于那个孩子——
戚氏舒心的笑了笑。
她不是容不得人的,或许原先还担心那孩子和老爷更有感情,毕竟朝夕相处的情分不是愧疚就能赶得上的。
可六郎这么聪慧,作为望族出身的女人,她太明白一个男人乃至一个家族对聪慧非常的嫡长子的看重了。
她不会故意磋磨打压那个孩子,他们一起读书,一起成长,也算她对得起老爷的一片情谊和那女子对老爷的救命之恩了。
戚氏脸上渐渐有了光亮。
只要她的儿子足够好,别人的优秀只会更衬托他的光彩。
冬日的天总是短的,似乎一眨眼的工夫,天就暗了。
甄妙泡了澡,擦干了头发,钻进了用汤婆子暖过的锦被里。
阿鸾吹灭了烛火,又检查了一下窗子有没有关严,这才转去了耳房守夜。
做姑娘时,丫鬟守夜都是留在内室的,或者是在外边美人榻上歇了,或是就直接在拔步床里的地板上打了铺盖,如今成亲了,有了男主人在,自然是不方便了。
甄妙不知睡了多久,就觉得身上挺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没有推动,眼睛一时半会儿却睁不开。
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在身上游走。
甄妙觉得又开始做荒唐的梦了。
梦里的世子和她抢羊肉吃,气得她一口把羊肉都吞下,结果世子扑上来,把舌头探进她嘴里去了。
“别,别抢……”
甄妙赶忙把羊肉咽下去,只觉汤汁格外美味,可世子却忽然翻了脸,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棍子,照着她**就打了一下。
钝钝的痛感传来,甄妙这才蓦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