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甄妙,觉得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分外傻气,可又替她揪心般的疼。
她转了身,急切的往回走,路过月洞门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脚,一个趔趄往前栽去,匆匆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额头却碰在了门沿上。
钻心的疼痛袭来,手中的灯笼落到地上,烛火闪了闪,就熄灭了。
骤然暗下来,白芍眼前有瞬间什么都看不到,她却顾不得,匆匆往前走去。
猛地推开了门,甄妙刚刚绞好了头发坐在锦杌上,夜莺立在她身后,拿一柄暗黄色的牛角梳为她顺着发。
这本来就是每次甄妙洗头后,夜莺该做的事,可今日夜莺似乎格外心不在焉,在白芍进来的瞬间,甚至手一扯,把甄妙两根青丝带了下来。
甄妙吃痛的哎呦一声,却没有责怪夜莺,而是望着立在门口面色惨白的白芍。
“白芍?”
白芍似乎知道她这个样子太过失态了,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劝道:“大奶奶,世子爷……世子爷已经睡下了……”
“睡下?”甄妙站了起来,“在远山那里?”
她那双眼睛是极美的,清透明亮,白芍却不敢看,只轻轻点了点头,每一下点头都有千斤重。
甚至想到刚才大奶奶所说的信任,她都替大奶奶难堪,也替她心疼。
“我不信。”甄妙抿了唇,抬脚往外走去,“我亲自过去看。”
白芍下意识的把她挡住,语气急切起来:“大奶奶,您不能去!”
甄妙没有说话,只挑了挑眉。
白芍一咬牙,说了出来:“世子爷正和远山一起呢,您千万别过去。”
见到那样的场景,该多难堪!
甄妙脚步一顿,只停了瞬间,就绕过白芍疾奔了出去。
白芍和夜莺都愣了愣,阿鸾匆匆把搭在屏风上的一件外衫抽下来追了出去。
白芍和夜莺这才赶紧跟上。
甄妙跑得飞快,她比阿鸾还要轻盈灵巧,这样狂奔起来,拿着衣裳的阿鸾根本追不上。
远远看到窗纱上靠在一起的影子,她没有像绝大多数女子那样绝望离去。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可眼睛有时候也是能骗人的。
只是影子而已,如果室内的两个人交错而立,形成错位,也是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她要真真切切的看到他,才安心。
或者死心!
还没有弄明白,默默转身就走,从此给那个人判了死刑,这不是她的风格。
罗天珵跟着远山进屋,本来就是存了疑虑,想看看远山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身子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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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反应,他敢说,换了任何一个男人,恐怕都抵挡不住。
这其中,有没有二叔二婶的手脚,甚至是月夷族余孽或者废太子方面的算计呢?
他查了这么久了,虽然没有查个水落石出,可也渐渐发觉,月夷族余孽似乎对镇国公府格外仇视。
这也不难理解,当初是父亲支持长公主,率兵攻打的月夷族,一朝族灭,那些余孽把仇恨算到镇国公府头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罗天珵本就不是秉着睡人而来,当然不可能想着去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