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婿?哪来的女婿?”
华氏放下汤勺,抬头看着他:“当然我们雁姐儿将来的夫婿,还能是什么女婿?”
沈宓神色立时紧绷,两眼紧望着她:“你听见什么了?”
华氏拿绢子印了印唇,说道:“我哪有听见什么?不过是觉得韩稷这孩子还不错,还知道给胭脂送眼药……”
“好端端地你提他做什么?”沈宓腾地站起来,“是不是雁丫头跟你说什么了?她让你来当说客?”
“你想到哪儿去了?”华氏睨着他,“她怎么会跟我说这些话?咱们的女儿怎么会是这种人?”
“那你怎么会把雁姐儿的夫婿扯到韩稷头上去?”沈宓简直不能淡定了,华氏是最该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人,怎么能连她都帮韩稷说起话来呢?这韩稷到底使了什么手段,把他的妻子女儿迷得连真相都瞧不清了!
“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华氏声音也略略拔高了些,“韩稷救过咱们女儿的命,这么多年也对她一心一意,就算是他们私下里有接触了,又怎么了?
“你是不相信自己女儿的人品,还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在华家墙头下给墙里头的我扔城隍庙的糖葫芦的?不过是见面说两句话,又不曾做出什么授受不亲授人话柄的事,人家这不是还特地请了诸阁老为媒要来提亲么,礼数上都做全了,你还在矫情个什么劲儿?”
沈宓见妻子动气,顿时伏低做小矮下身子:“是我的不是,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华氏沉哼了一声,推了碗,歪回床上去了。
沈宓生怕她动了肝火伤了身子,又担心她们娘俩真着了韩稷的道,心里又是懊悔又是忧心,遂讷讷站着不知如何是好。见着华氏背着他半日没动,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不曾,总之是不敢再在气头上再去撩她,便就指指帘栊下站着的红袖,让她过来照看着,自己悄悄地出了门去。
华氏听得他走了,转身坐起,重新又拿着汤勺喝起汤来。
沈宓进了墨菊轩,坐在椅子里半日也未曾动弹。
他可万万没想到韩稷居然会把华氏都给说动来求情,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知道华氏会是他的软肋的?居然把手伸到了华氏头上,这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这还没成他女婿就敢这么做,要是成了女婿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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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桌上一张纸,揉在手心里拧成团。
华氏这边他是不敢再去招惹了,没理由为了个不相干的臭小子气坏了自己的媳妇儿。可总得想个办法绝了他们这心思才成,否则岂不后患无穷?明着来不行,他索性也来来暗的!他韩稷不就是悄没声儿地把他闺女拐跑了么?
他负手在屋里踱了两圈,然后立在帘栊下沉吟片刻,忽然转回书案后提笔写了几行字,又拿信封装好了,唤了葛舟进来说道:“明儿白天,派个人把这个送到魏国公府,交给韩世子。”
韩稷正猫在颐风堂看韩耘射箭,手里端着杯茶,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