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沉吟道:“不管是什么阴谋,只要他敢动什么歪心思,我总会让他尝尝后果。”
辛乙颌首:“立储之事拖得太久,委实该有个结果了。”
“快了。”韩稷望着窗外,“你去安排一下,年后我要进宫见见赵隽。”
辛乙道:“内务府那边已经攻得差不多了,咱们的人也已经调去了碧泠宫。少主若去,他们会出来接应。”说完他又道:“楚王这厮不知道会不会冲沈家下手,沈家那边要不要也派人盯着?”
韩稷拧眉:“沈家如今正受皇帝重用,皇帝还要留他来拢络南北士子,不会对他们下杀手。我主要是担心他们会冲华家出手。”
沈雁昨日跟他提及的忧虑,他在细思之后也感同身受。华家与陈王府曾有过那么密切的往来始终是个大隐患,而皇帝究竟为什么没有果断向华家下手,而只是不断刁难,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里头当真有什么因由,那么这因由又会是什么呢?
“你去知会贺群他们仔细些。另外,”他回转身来,“再去打听下国公爷如今在做什么,骆威又有什么举动。”
魏国公的警觉性并不弱于他,方才他把话问到了那个份上,恐怕心里也早有了疑惑。他若有什么事都会交给骆威去办,说不定从骆威身上能够找到些突破性线索。
沈雁在华府里,这几日脑子里也没怎么闲。
这日早上天放了晴,华钧成难得在家里陪女儿。
上晌华夫人让人收拾了暖香阁出来让他们吃茶赏雪,沈雁有点小伤风,便趁着华家姐妹仨儿去门外折梅的时候坐到了华钧成身边,吃着盘子里的蜜饯说道:“舅舅这些日子倒是清闲,最近送去内务府的丝绸皇上可曾有说过什么?”
华钧成喝了口酒,嘿嘿说道:“自从你们家跟房家联了姻之后,舅舅也跟着沾了光,这大半年里房阁老替我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并没有再一味刁难我。虽说还是有些不顺眼的意思,但我这心却比从前踏实了。”
沈雁看了眼窗外梅林里正挑选着梅枝下手的那姐弟仨儿,说道:“从前与陈王府有往来的那些文武臣子,皇帝处决起来可谓是手起刀落痛快得很,但是在对待华家这事上,皇上却显得优柔寡断,舅舅真以为这是外祖父激流勇退导致的么?”
华钧成目光微闪,望着她道:“要不然你认为呢?”
沈雁缓缓呼着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她转而又问:“那么舅舅觉得,皇上对华家会不会有什么企图?”毕竟华家金银成山,前世被抄之后充入国库,令皇帝也发了笔横财。当然华家的钱财不大可能会左右得了皇帝对华家的生杀,可是,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呢?
华钧成微微色变,转而扭头沉思起来。
沈雁抿了抿唇,接着说道:“我记得当初劝说舅舅搬回京师时,舅舅原本执意不肯,还说我不会明白您,当初舅舅那样坚决,如果不是父亲把皇上要对付华家的意思说给您听,你还是不会肯搬回来的吧?现在我也不小了,舅舅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使您想要留在金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