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笑着称不敢,然后道谢接过丫鬟递上的一葫芦姜汤才又出去。
屋里沈宓和华钧成想起从前对韩稷的诸般不满,各自面上倒是都有些挂不住了。虽然说凭这样就能对韩稷毫无保留地接纳是不可能,但到底那些刁难偏激的话是再说不出来了,不只是说不出来,甚至还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没有什么毛病可值得挑来挑去。
如果一定要挑剔的话,也只能责怪他为什么要隐瞒住他是陈王之子这层内情了。难道他不知道如若消息走漏,那么他害的不止是沈雁,还有沈家华家这几大家子人?不过想想如今这天下,人人对皇帝的狭隘敢怒不敢言,若真知道陈王还有后人在世,恐怕反过来拥护他的还大有人在吧?
既然如此,倒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赵家本就是骗了陈王打下的江山,反过来掀了这帮伪君子也没有什么要紧。反正沈家如今虽然受宠也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华家与陈王府这番牵连又本就是个祸患,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把赵家皇帝给推了,大家才叫做能够真真正正自由喘气。
至于什么忠不忠的,反正都已经是两朝遗臣,难道帮着自己的女儿女婿争取未来,也叫做不正当么?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到底百年传世的沈家名声可就真毁得一干二净了,若是可以,最好还是找个两全的法子。
沈宓心里反复纠结着,却浑然不觉自己已然站在了韩稷这一边。当初对这个不如意的女婿的怨言,也淡到看不清本来面目了。
“老爷!太太!出事了!”
这里正各怀心思想着事情,院门外就冲进来个家仆,低嚷着道:“后院里又偷偷来了伙刺客,已经往内书房方向去了!”
一屋人闻言腾地站起来:“咱们的人呢?”
“陶护卫他们已经暗中包抄尾随,是他让小的来禀报的!”
沈宓与华钧成相视着,皆沉声凝气起来。
楚王趁着郑王反应未及趁机出了筒子胡同,吩咐了随后跟来的两名侍卫回王府搬兵待命后,遂又带着另两人径直去往西华门。
皇帝还心心念念地想要火凤令,他独独传了他进宫交代这件事,足以说明他对他来说还有存在价值,既然如此,那么他相信皇帝不会眼睁睁看着郑王如此肆意妄为的!
他是在替皇帝办事,而郑王竟敢从中捣乱而且要置他于死地!
“去拍门!”
他指着紧闭的宫门吩咐侍卫。
侍卫们倒提着刀把砸起宫门来。片刻后城楼上就有人乍乎:“宫城已然下禁,是谁如此大胆叩门?!”
楚王连忙走上去,仰头道:“快开门!本王要进宫见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