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朱钧觐只觉得天昏地暗,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是败了,而且一败涂地,世子没了,精锐也没了,留给他这些残存的力量看上去仍有六七万之多,可都是老弱病残,靖难还没有一个月,他手里头最大的底牌便彻底覆亡,再也没有了进取的可能。
“王爷……王爷……”
一边就坐的刘养正顿感不妙,也不由透出不安起来,小声唤道:“王爷,急报中写着什么?”
朱钧觐却是失魂落魄,愣了许久,才注意到了唤他的刘养正,他默然地看了刘养正一眼,随即苦苦一笑,道:“三万大军遭遇伏击,溃不成军,朱宸濠此时也是下落不明,看来本王终究还是没有骗过柳乘风……”朱钧觐彻底地没有了底气,不但靖难大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极大,这难免让人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可是最让朱钧觐不能接受的是,这个亮未免也太年轻了,想他吃的盐比那毛头小子吃的米还多,聪明了一世,竟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耍的团团转,处处都被这人压制,朱钧觐又怎么能不感叹?
刘养正也是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人不由打了个冷战,期期艾艾的道:“王……王爷……那么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刘养正可没宁王这么的惆怅和感叹,他最担心的是很实际的问题,现在宁王手头的兵力不过五六万,其中三万还在南昌府,进取不足,对他们这些叛军来说是最致命的问题,因为朝廷有着数不尽的资源可以调用,一旦困守在饶州和南昌,失败只是迟早的事。
败就是死,而作为刘养正来说,像他这样的叛军核心人物,一旦失败就是抄家灭族。
朱钧觐整个人还没有缓过劲来,这个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他勉强地用手撑着茶几,尽量使得自己冷静一些,随即,幽幽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接下来,朝廷必然会竭力围剿你我,虽说南昌与饶州可以做掎角之势,可是饶州几乎无防可守,于此在这里迎接朝廷大军,倒不如全力撤回南昌府,在南昌府与朝廷决战,若败,本王大不了死无葬身,可若是能胜,或许还有一线曙光。传本王将令,全军撤回南昌府,在南昌府迎敌。刘先生……”
他看了刘养正一眼,满是苦涩地道:“本王的心已经乱了,你有什么主意?”
刘养正沉吟片刻,咬咬牙道:“现在再多主意也没有用,眼下只有守住南昌城,外结鞑靼、漠南等部,一旦北方出了事,我们在江南还大有可为,王爷不必垂头丧气,胜负还未分晓,只是……只是世子……”刘养正说到朱宸濠,不由地变得黯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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