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一个地棍叫不成声,无比的恐惧充斥他的心神,他只是后退着,双手拼命的摇晃。
陈仇敖上去,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脸上,立时这地棍翻滚在地,满鼻满脸的血与土,口中不成声的凄厉嚎叫。
又有一个甲兵上前,狠狠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立时这地棍痛苦的痉挛,全目极力的凸出。
他口中涌着血沬,挣扎着,爬动着,就想拼命的爬走远离。
又有一个甲兵上前,手中大棒狠狠敲下,渗人的骨折声中,这地棍声嘶力竭的惨叫,一只右脚已经被砸断,形成诡异的扭曲形。
他血流披注,容色凄厉无比,仍然想爬走,陈仇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网巾发髻,就将他从土街道路中拖回来。
这地棍凄惨叫着,断腿中流出的血,就在这一片的街面上洒出令人心悸的痕迹。
杨河冷冷看着,他厉声喝道:“抓进去拷问!”
很快一行人回转练总署廨,那地棍就一直被陈仇敖拖进去,告状民妇孙四姐一样被带进去。
余者西街的百姓,过往的路人仍然聚着看,个个议论不休,他们皆是心惊肉跳,这就是练总署杨大人的威严,市井中横行的地棍在他面前柔弱不如小鸡。
他们议论着,很多人心情又是兴奋,又是忐忑。
但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睢宁县城,将有大事发生了。
……
似乎外面街道传来整齐轰然的脚步跑动声,还有人在隐隐宣告什么,知县高岐凤疑惑的放下茶盏,仔细倾听。
他仔细听,似乎声音清楚了些,有人在大声喊叫:“封闭四门,抓捕流贼细作!”
“仔细搜,不要放走了一个!”
猛然似乎一阵火器的爆响,高岐凤猛的站起来,脸色有些发白,这是出什么事了,不会流贼打来了吧?
今日一大早,他又巡看了一下城防,练总署杨大人一切都搞得井井有条,城外的壕沟土墙防线也全部完成,他看后没什么不满意的,就回县衙后宅稍稍歇息一下。
只是一杯热茶还没喝完,街上就这样的动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在很快田师爷匆匆赶来,说有义民向练总署廨举报,言街面市井发现了流贼细作的痕迹,练总署杨大人正领乡勇抓捕斩杀,他特遣邓门子前来告知,说事情很快结束,让县尊这边不必担忧。
高岐凤略略放心,他眼中闪过典史魏崑岗的脸容,恼怒道:“这个魏崑岗,是怎么办事的?流贼细作混进来都不知道,真是不称职!”
他狠狠一掌拍在旁边的案桌上,有种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的怨恨。田师爷静静站着,看着他,高岐凤忽然又有些不放心,他轻声道:“真有流贼细作?不会杨河那边搞错了吧?”
田师爷道:“应该不会,练总署传来的消息,义民孙四姐向杨大人举报,言有地棍在她茶馆喧嚷。说流贼攻来时,他们就会在城内放火抢掠,配合城外的流贼攻伐。杨大人因此怀疑这些泼皮地棍与流贼勾结,甚至内中混有流贼细作。他还传讯多人,皆有此说,特别良民商家刘大有、胡就业等人力证,因此杨大人实施抓捕审问。”
高岐凤道:“胡就业,朝天锅那家的大掌柜?”
田师爷道:“正是。”
高岐凤哦了一声,这就不错了,朝天锅他也吃过,这可是城内的大饭馆,饭馆主人这样说,可信度极大。
那商家刘大有,亦也是清白人家。
他冷哼了一声:“流贼来临,本因同心协力,这些泼皮地棍竟然……真是死有余辜!”
他又狠狠一掌拍在旁边的案桌上,让上面的茶盏都咣咣的跳动。
作为知县,高岐凤等人的财帛来源主要是粮赋等方面,跟市井的青皮地棍是两条平行线上人物。
跟他们打交道的,主要是胥吏衙役什么,或许典史魏崑岗“接地气”的话,也会跟市井之徒发生交集。
作为县官,高岐凤其实很难管到市井上的人,对他堂堂七品知县来说,各街市的泼皮地棍是死是活也不重要,不过有一点。
他沉吟了半晌,说道:“大敌来临,这些青皮地棍抓了杀了也没什么。只是杨河那边,还要让他勿要惊扰了百姓,伤寒了民心,使流贼来临时有机可乘。”
田师爷道:“应该不会,北岸的乡勇进驻睢宁后,这军纪方面杨大人一向抓得很严。”
高岐凤点点头,确实北岸乡勇来后,基本都是在军营内操练,只要不去惹他们,他们也懒得理外间的百姓,非常让人省人,已经有百姓士绅称赞杨大人麾下仍仁义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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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田师爷轻声道:“杨大人搜捕街巷,魏典史那边可否会……”
高岐凤冷哼道:“缉捕盗贼凶犯,这本是魏崑岗的事。但看看,流贼细作都混进来了,他还有脸面提这事?真是不称职!”
说到这里,高知县又忍不住拍下旁边的案桌,再次让上面的茶盏咣咣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