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杭天曜觉得自己看不透风荷,她的观念常常比较特别,他自问要是他碰到这种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恨着那个当父亲的人,但他明白,风荷当真不恨。恨,或者不恨,是她看得太透呢,还是心里本就不在意那个人,他不懂。
第二日,传来消息,董老太太夜间着了凉,得了伤风。
随后几日,太医日日去请脉,却不见好转,倒是有发热的迹象,把董老爷吓得不行。
杜姨娘亲自伺候在董老太太床前,连晚上都不曾归房,因为老太太绝不会让董夫人去伺候的。杜姨娘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埋怨的,凭什么自己一个妾室却要干正室的活。只是她怎么不想想,凭什么她一个妾室,有权利享受只属于正室的风光。
很多事情,都是要还的。
一片阴沉的夜色下,树影黑漆漆的,像是一个个可怕的鬼影在飘拂游动,万籁寂静无声,偶尔有风吹刮树梢的吱呀声。
屋子里的烛火昏暗至极,照得帐幔泛出青黄之色,紫檀木的家具严肃沉静。
“今儿的烛火怎么这么暗,挑得亮一些。”董老太太歪在迎枕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她不喜黑暗,便是晚上睡觉都要点着明亮的灯。
杜姨娘闻言,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拨了拨蜡烛,屋子里似乎稍微亮堂了一点,她转身看着窗外道:“这几日月色不好,显得比平时更黑些。已经戌时正了,老太太安歇了吧。”
董老太太随着杜姨**视线看过去,还有一扇窗不曾关上,恰好正对着一棵石榴树。不免说道:“将窗户关了吧,一眼看着那黑漆漆的树杈,怪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