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在做什么？”</p>
“回您的话，那是在垫土，净街。”</p>
百户不等他问，就继续说。</p>
“街道惟重泉最宽洁，其最秽者无如清河，雨后多粪壌，泥溅腰腹……”</p>
“那不是旧京的事吗？”</p>
“旧京亦是今日京城，这些衙役，就是来垫平，再泼水降尘——今日烟雨，倒省了降尘。”</p>
“按照规矩，事情昨日已办妥，内务府的人来此，不过是最后核查一遍，要不了一时半刻。”</p>
曹易颜缓缓颔首。</p>
这些不是不清楚，只是焦急之下，一时竟然忘记这节。</p>
终是大事临前，有些难以自制。</p>
“不过既是黄土铺路，那伪帝必通过此道了！”</p>
大概等了一阵，等到曹易颜心浮气躁之际，马蹄声疾驰而过。</p>
这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p>
百户起身走到窗前，沿着窗缝远远望去，就看到骑兵正奔驰巡查。</p>
他转过身，对曹易颜说：“特使，这次是骑兵，看装束，是羽林卫，来清查道路。”</p>
“还有，随缇骑过去，还有专门九门提督的人检查！”</p>
百户指了指不远处，有三五成群的人，出入店铺。</p>
“按规矩，我们这片店都要封门，从客人到跑堂……所有人，都必须闭门不出，不得靠近。”</p>
“并且查询的人是地头蛇，眼睛很毒，我们都是老居民了，不要紧，特使您很眼生，为免难看，不如现在先避避？”</p>
这本很合理，可目睹着甲骑远去，曹易颜若有所失。</p>
就像是被风寒后，被人泡在盛满冰块的水里一样。</p>
又仿佛毒蛇在身上蜿蜒爬行，带着冰冷鳞片般触感的恶意。</p>
他轻哼一声，若有所思。</p>
“伪郑的皇帝，防范真是森严……倒也难怪，他屡次三番遇到刺杀，不严点就是嫌命长了！”</p>
胸膛里奔涌的热血，在提醒他，不能意气用事。</p>
“我们这就下去。”</p>
就算下去，那又如何呢？</p>
只要布置起效，整个钱府都会化作火海。</p>
那时伏兵趁势杀出，不愁杀不了他！</p>
“大魏兴衰，在此一役。”曹易颜深吸了口气，转身下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