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长,打了不久,却死得不少。
白绵颤颤巍巍扒开猴群,朝着站在一堆猴子尸体间的孙悟空走去。
那时候,白绵很肯定,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好像真的伤心了,后悔了。
因为恍惚之中,她仿佛看见了一滴滴的珍珠闪着光,从他的脸庞滚落。
染了血的他,依旧俊美,但颓废极了,双眼里的神采悄无声息,渐渐离去。
手上的金箍棒,耸着头,瘫在地上,没了一点儿嚣张的气焰,浑身的金色,仿佛也褪去了大半。
白绵跑着,气喘吁吁,胸口剧烈起伏,脚上捆了铅块儿般,没动一寸,便是牵动全身的无力感,排山倒海一样袭来,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扑倒在满地的血泥里。
“ 孙猴子......”
听见熟悉的声音,孙悟空倒是有了点儿反应。五指颤了颤,微微抬头,眼神迷离。
喃喃道:“小家伙?”
随即皱眉:“你来干什么,说了让你待在里面别出来的,要是出事儿了就大喊,俺会来的......”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一个软乎得不可思议的身子给抱住了。
第一次,孙悟空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生命给予的温暖,□□上,灵魂上,第一次如此统一感受到了。
她的体温很高,身子很热,都快些将他好不容易才塞进眼睛里冰冻起来的泪,重新烫了出来。
白绵像哄孩子一般,拍着孙悟空的后背,语气轻柔:“我不需要保护,你不用担心。”
孙悟空低低的应着:“嗯,也对......你本就特殊。身为凡人,却有着神的躯体,俺确实不应该担心。”
“哐当!”金箍棒突然坠地。
猛然回抱住白绵,孙悟空将自己满是鲜血的脸埋进了她的脖子,出门前还精神十足的老板大背头,也散开了,一缕缕的头发,染着血,挂在额前,遮掩住了他的神情。
“小家伙,俺错了。”声音是从未有过的软,从未有过的不自信,听得白绵的心,都提了起来。
“俺不应该如此自负,如此轻易地将猴孙的性命置于危险当中,冲动,不计后果。鲁莽,不知灵慧......俺,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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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头发之后的眼睛里,都是死去的猴子染血的尸体,挣扎了许久,孙悟空闭了它,一股热流顺着而来,溜进了白绵的脖颈中。
白绵忽的一颤,抱着孙悟空的手更紧了些。
许许多多的话,如鲠在喉,说不出,吞不下。
四大长老们靠在一起,好似在交流着什么,许久,将得出来的不知名的结论一个挨着一个传了下去。
顿时,还死气沉沉的猴群,开始焕发出了生机,一个个的眼睛里,开始变得有了神,有了希望。
可就在他们想要上前告诉孙悟空,他们的大王时,却集体停住了。
眼神儿噼里啪啦地交流着。
“你去,你年纪最高,最受大王尊敬,他肯定听你的。”
“我不要,大王现在正悲伤地抱着妹子呢,我不想去当酸果。”
“啧啧,大王难得有个妹子可以抱抱,我们就消停点儿吧,说不定这一抱,两人抱出了感情,明年这时候,咋们就有小猴王可以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