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只猴(1 / 3)

自从孙悟空跟天蓬元帅打了一架, 建立了那么一丢丢男人之间的情谊后, 两人时不时就约酒切磋, 搅得天河一带很是不安宁。

美其名曰,男人的浪漫与成长。

抱罐对饮,喝得脑子昏昏呼呼, 烦恼皆忘, 那叫浪漫。

切磋对打,你举棍来我拿钉耙,今儿比明儿厉害, 那叫成长。

孙悟空从白绵那处讨来了一壶佳酿,正要去寻天蓬元帅, 却在半途被一群突然飞出来的喜鹊拦住了前路。

这群喜鹊乌压压一片,翎羽光滑,一瞧便不是什么凡品。也不知它们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有组织有纪律,虽然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 但却从来都是整整齐齐按着既定的轨道飞行着, 不一会儿便架成了一座桥梁,连接着两颗明亮的星辰。

孙悟空来了兴致, 随意坐在一朵云上,噙笑看着这颇为有趣的一幕,怀里的酒也不准备拿去与天蓬元帅分享了, 拿起就往自己的嘴里倒。

孙悟空向来大手大脚, 喝酒也是。

晶亮的琼浆从他已经闭上的唇边滑落, 一路没进了衣襟微微敞开的胸口,顺流而下,弯弯曲曲浸入了腰带。

许是觉得有些痒痒,孙悟空伸手就在自己腹部挠了挠,导致本来就不怎么规整的衣服,又松垮了些。

鹊桥建成,月儿在天河上高挂,柔和的光散落。

打鹊桥的一头儿,来了个男人。

他面容清秀,穿着粗布衣裳,牵着一头老牛,牛背上还载着两个孩童,两三岁大,一男一女,皆穿着红衣,喜庆得很,圆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精神气十足。

可那男人却是一张苦瓜脸,两眼下青乌团团,面容也有些清瘦,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四肢仿佛都在强撑着走这么一段不长不远的路。

好似,脱力了。

孙悟空眼角一弯,又饮了一口酒,拍拍云**,便飞身朝着那男人去了。

见男人神情呆滞,孙悟空大声问道:“嘿,你在这鹊桥上做什么?这鹊桥又是打哪儿来的?”

男人闻言,缓缓抬一首,就见自己头上悬了个俊美的红衣仙君,双眼飞凤凌厉非常,一张脸轮廓分明,歪歪斜斜的衣服里,透出紧实的肌肉来。

那腹肌也曾是他拥有过的东西啊。

男人瞧着,沉默着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

以往,这地方总是硬邦邦的,摸起来还有几块儿砖头,但现在,却只剩下了软乎乎的一块儿肉了。

何其悲哉!

长叹一声,牛.郎有气无力道:“我是去见娘子的。”

“娘子?”孙悟空道,“可就是你们人类口中的媳妇儿?能任你亲亲抱抱,还为你生娃娃的那种?”

牛.郎闻言,先是惊讶于“你们人类”这词,但一想到自己身处天河上,遇见什么奇怪的神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便不再纠结这事儿,转而又叹了口气。

半晌才道:“是啊。”只这两个字,便饱含了忧愁。

见这人垂头丧气,丝毫没有见媳妇儿的兴奋感跟愉悦的情绪,孙悟空实在不解。

于是,随心问道:“那你怎么这幅愁眉不展的模样,是不喜你家媳妇儿吗?”

“不不不!”一听这话,那还得了,牛.郎连连摇头摆手,“我是喜欢她的,但......唉,此事说来话长啊。”

说完,直直看着孙悟空,双眼雾朦胧的,带着期待。

问我啊,问我啊!

孙悟空笑笑,提起酒壶晃了晃,又是饮了一口:“正好,俺有酒,你有故事。你说吧,俺听着便是。”

牛.郎被孙悟空的潇洒惹得终于有了些笑意,随望向不知名的云海星河处,口中吐字:“想当年......”

“打住!”

牛.郎一口气儿就这样生生被孙悟空憋住了。

皱眉看向颇有些不耐的孙悟空,弱气道:“怎么了,仙君?”

“俺不喜唠叨,你也别‘想当年’了,能几句话数清楚的,便尽量少说些话吧。”

牛.郎:“......哦。”有点儿委屈。

于是,牛.郎思索了一番,将自己与织女既不凄凉也不美丽的故事,三两言便说尽了。

只听他这样说道:“我本放牛娃一个,容貌尚可,一日遇见织女,为天上仙,她对我一见钟情,纠缠下,我也爱了她。后成婚生了对儿龙凤胎,可她月子都没坐完,便被王母抓了回去。我拼命寻她,王母被感动,答应让我跟织女每年七月七鹊桥相见一次,以解相思苦。”

孙悟空咂咂嘴巴,将溢出口的酒汁儿擦去:“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我见你......不像是去看媳妇儿的,倒是有几分要上战场的意思,还这般不情不愿。”

“是啊,一开始我是高兴的,对王母感恩戴德,”牛.郎说着,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微颤无力的双手,“可、可是......我不知道那王母说的一年,是人间的一年啊!”

话音落,牛.郎猛然抬头,情绪激荡,看着而孙悟空的双眼竟然蓄满了水光,好似终于找到了个可以诉苦的人,他两三步走上前来,扒着孙悟空的云头,仰头道:

“你可知,人间一年,天上却才一天啊!虽我现在吃了仙丹能长生不老,但到底身子比不得你们神仙,日日被我家娘子拉去索取精华,还不得有丝毫松懈,实在是太损我身子了!我就算是一根铁杵,也快被被磨成针啦!”

说到激动处,牛.郎一个蹦跶跃起,便抓住了孙悟空的衣摆,颤声道:“你我同为男人,我的意思,你可明白,我的难处,你又是否懂了?”

孙悟空拿着酒壶的手一顿。

已经初尝人事与情事的他,对牛.郎的这一番话,不可能全听不明白,但也不敢肯定这人说的是否就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于是乎眨眨眼,道:“你说的精华......可是那白浊色的,有着栗子花香味的东西?”

牛.郎闻言一愣,这事儿他还真没实践过,那东西到底是啥味道,他还真不清楚。

挠挠头,道:“也许吧,我也没闻过。”

听见牛.郎这样回答,孙悟空倒是放心了下来,知两人说的是一件事。

可想到自己与白绵接触时满心的都是愉悦跟心悸,孙悟空就十分不解为何牛.郎瞧着这般憔悴痛苦。

疑惑没有问出口,打鹊桥的那一头儿便来了个仙子。

但见她,面有红光,滋润非常,身材纤细,腰仅一握。头上朱钗亮晶晶,脚上绣鞋一小只。浑身流彩衣袂飞,盈盈一笑都是情。

见了这人,牛.郎赶紧从孙悟空的云头边上蹦开,站得挺直,整理了衣衫,后才扯起笑来,牵着老牛带着一双儿女迎了上去,一声声“娘子”叫唤着。

牛.郎:我要坚强!

孙悟空见一家人团聚,自己在这儿也没啥意思,便暗暗飞走了,将剩下的酒一口吞罢,捎带着一个空酒壶就去见天蓬元帅了。

织女眼神一晃,见孙悟空走了,灿烂的笑脸渐渐沉下来,盯着牛.郎道:“那俊俏的小仙君是谁,你方才怎么扑在人云头上,还扯着他衣服?”

牛.郎:“......刚认识的,名字都不知道,你信吗?”

织女:“你觉着呢?”

牛.郎:完了,她酸了!

唉,又是一场春宵苦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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