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成子以大斗出贷，以小斗收，让齐人归心，倒是跟黑夫尽出皇室私产与军民有些相似。</p>
唯一不同的是，田成子为了扩大宗族，与难以扫清的姜齐公族抗衡，选齐国女子身高七尺以上为姬妾，后宫以百数，而不禁宾客舍人出入后宫，在他死的时候，便有七十个儿子。</p>
而黑夫却仅有一妻，膝下二子而已。</p>
“我家当如何选择？”李于询问父亲。</p>
“我家，不是早已做出了选择么？”李斯却道。</p>
“听说鲍氏、晏氏、监止已诛，齐简公已亡，孔子曾斋戒三日，请鲁侯讨伐田氏，鲁侯十分为难，遂推诿，让孔子去问执政的季孙氏……”</p>
“我是孔子么？”</p>
他摇了摇头：“不是，更何况，就连季孙氏八佾舞于庭，孔子虽不能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离开鲁国，眼不见为净，更何况阻田成子盗齐。”</p>
“正如《胠箧》（qūqiè）所言，所盗者岂独其国邪？并与其圣知之法而盗之，盗亦有道，只要黑夫不糊涂，老朽也能以秦臣身份而善始善终，自然不会与他为难。”</p>
至于之后洪水滔天，与他何干？这世上，本就没有能传万世的社稷……</p>
至于泉下是否会愧对秦始皇帝？他们荀门子弟，从不信什么死后之事！</p>
到了次日，有摄政手下的官吏来邀请李斯。</p>
“君侯，摄政有请！”</p>
昨日才接到投书，今日黑夫便邀约，李于还有些紧张，李斯却十分淡然，他明白黑夫邀请自己去，欲商议何事。</p>
“世俗之所谓知者，有不为大盗积者乎？所谓圣者，有不为大盗守者乎？”</p>
“李斯绝非知圣，不过一上蔡布衣耳。”</p>
李斯扔了一块肉给黄犬，看它吃下后，起身让人为自己穿戴衣冠，出门而去：</p>
“他仍需要我家，汝等这些不肖子孙，能世享富贵，这便够了！”</p>
……</p>
而与此同时，已抵达阳平关，将离开蜀郡的常頞，却遭到了一人的力阻。</p>
“常君，那黑夫名为秦相，实为秦贼，若入朝必为其所害，望常君勿行！”</p>
……</p>
PS：第二章在0点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