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么大的分量，也足以将两家的存粮，掏空了。</p>
“借多久？”</p>
尽管言语有些怯怯，但商贾生来就是要讨价还价的。</p>
黑夫一扬眉毛：“怎么，汝等信不过官府，还想将本摄政，也逼到债台上不成？”</p>
“小人绝不敢如此啊！”白给已经吓得跪地了，苏离也跪了下来，但还是抬起脖子：</p>
“国无信则亡，摄政岂是那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短视到毁己信誉的人？为了摄政信誉着想，吾等还是得问清楚了。”</p>
“摄政要借多久，如何还？”</p>
此人倒是有几分胆色，不愧是三苏的后人。</p>
黑夫放缓了语气：“粮食换成同等的盐，汝等持盐引，自行去河东运输，自行售卖。”</p>
这已经是批发价了，但以黑夫现在对地方的掌控力，重新派人去经营盐业，收益还不如售卖部分经营权。</p>
这是黑夫在胶东搞过的盐引制度，如今照搬到中原来了。他前几天接见了河东的猗氏，猗氏家主希望能按照传统，出巨资承包一个小鱼塘——解池。</p>
但黑夫没答应，只肯给他限量的经营权，拿粮食换盐引，如此便能省去运输和行政的大笔开销。当然，官府仍会以平价，直供给地方一半的盐，也不必担心商贾提价太高。</p>
但洛阳的两家大商贾对盐的兴趣，却没有猗氏那么大，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其他法子。</p>
白给道：“十万石，白氏愿无偿奉上，只望能在洛阳继续经营谷物、肉、糖等物！”</p>
除了糖外，这些在东西周和吕不韦时代被允许的经营，在秦始皇帝亲政后，却一刀切地禁止了，改为官府统一专营。</p>
黑夫并未直接同意，这节骨眼上，粮食贸易是决不能松手的。</p>
而苏氏，也有自己的想法。</p>
“怎么，难道苏氏想要继续向民间借贷，兼并土地？”</p>
若他敢说是，黑夫手里的剪刀，就要毫不留情，将这颗大韭菜剪掉了！但那是下策，关东不比关西，商贾的力量比较大，掌握了大批财富，又与游侠豪长盘根错节，一口气全打了也不是办法，黑夫希望能在洛阳开个好头。</p>
“摄政说笑了，大秦律令严禁兼并，苏氏岂敢再打土地的主意！”</p>
苏离这次却聪明了，垂下灰白的头，长拜道：</p>
“除了借十万粮食外，苏氏愿再纳粟三万石，只望能提一建言！“</p>
“愿摄政日后能弛商贾之律，在三川郡，在关东推行昔日胶东的重商之策，使天下商贾，也能为恢复民生，出财出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