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过年,过完十五这年便算过去了。</p>
终于空闲下来,林兰腾出手解决白蕙的事。</p>
“你伺候二少爷多年,一直尽心尽力,如今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我自是不能委屈了你,一直在替你物色合适的人家……眼下倒是有了个合适的,是叶家徐管事的长子,名福安,跟你同岁,我和二少爷已经见过福安,很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徐管事夫妻为人也很和善,你若嫁过去,必定会对你好……”林兰徐徐说道,一边观察白蕙的神色。</p>
白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听到最后竟是晃了晃,如风中残叶,几乎有些站不住。</p>
林兰又道:“二少爷也觉得这门亲事十分妥当。”</p>
白蕙的眼中已然有了雾气,盈盈流转,语声低涩:“奴婢不想嫁人,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二少奶奶和二少爷。”</p>
林兰微然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女子不嫁人的?”</p>
白蕙抬起头,神色决然:“二少奶奶若是嫌弃奴婢,发落了奴婢去洒扫庭院,或是去劈柴烧火都行,只求二少奶奶别让奴婢嫁人。”</p>
林兰心中一凛,她倒是敢说。</p>
目光在她苍白凄楚的脸上转了转,林兰慢声问道:“你可是有了喜欢的人?若是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妨替你做这个主。”</p>
白蕙动了动嘴唇,欲语还休,二少奶奶虽然面带微笑,可眸光凛然,隐有震慑之意,她如何敢说。</p>
“你再考虑一下,这门亲事是我和二少爷都看好的,念在你多年伺候的情分上,我们总不会亏待你,更不会害你,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过了正月,夫人要调整府里的下人,年纪到的,或是打发出去,或是配人,想来夫人是不会这般为你着想的。”林兰语声温柔,却是隐含警告。</p>
白蕙如何听不出二少奶奶的意思,可她不甘心,二少爷温润如玉的人,怎会如此狠心,她也一直以为二少奶奶是能接纳她的,现在才明白二少奶奶分明就是一只笑面虎,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早就想好了要打发了她,二少爷定是迫于无奈才对她避而远之,才答应把她许配给别人。</p>
白蕙违心的点点头:“容奴婢再想想。”</p>
林兰莞尔一笑,也不逼迫她,话都已经说明白了,她也已经尽了心,白蕙若是执意不允,那就只好由着老巫婆来打发了。</p>
白蕙惶惶不安的过了一日,到了申正,跟周妈说去找红裳借个花样便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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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允下了值回来,走到半道上,突然从一座假山后钻出个人来,怯生生的唤住了他:“二少爷……”</p>
李明允一看是白蕙,蹙了下眉头:“你怎么在这?”</p>
白蕙看了看跟在二少爷身后的冬子,欲言又止。</p>
冬子识趣的说:“小的饿了,先去找点吃的。”说完脚底抹油就溜了。</p>
李明允待叫住他,他已是跑远,不由的心下恼怒,这个不仗义的奴才,回头定要重重的罚他。</p>
白蕙却是缓缓的跪了下来。</p>
李明允忙道:“你这是作甚?有话起来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