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的她来说,祁远章的死,已是第三次了。</p>
什么事,经历过三回,都该麻木了。</p>
太微回过神来,觉得身上有些冷。</p>
她仍是披头散发,赤着脚的样子。</p>
狼狈不堪,像个疯子。</p>
祁茉总是叫她小疯子,如今她可真是疯子模样了。</p>
太微看着母亲。</p>
母亲眼睛红红的,哭过以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后事,还没有看过她一眼。母亲是对她失望了吧?</p>
她明明答应过母亲,要改变父亲的命运。</p>
可她什么都没有做到。</p>
寒风吹过来。</p>
太微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角落里。</p>
有件大氅带着余温盖到了她身上。她回过头去,看见了薛怀刃的脸。他还没有离开。</p>
“回去吧。”</p>
太微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道。</p>
薛怀刃没有动。</p>
太微靠到了墙上,她冷,她饿,累到几乎站立不住。</p>
不远处人来人往,但谁也没有多注意他们。这种时候,什么奇怪的事,似乎都不奇怪了。</p>
太微在风里咳嗽了两声。</p>
嗓子发痒,又干又涩。</p>
她吃力地发问:“他独自去的‘十二楼’?”</p>
言外之意,国师呢?</p>
薛怀刃坐到了栏杆上,他也累了。</p>
两个蓬头垢面,脸色倦怠的人,对视着,像在看陌生人。</p>
薛怀刃摇了摇头:“孙阁老也在场。”</p>
太微愣了一下,呢喃着:“孙介海?”突然神色一变,厉声问道,“孙介海死了吗?”</p>
薛怀刃皱了下眉,低声道:“死了。”</p>
太微闻言咧开嘴,像是笑,但笑得一点也不好看。</p>
扬起的嘴角很快便落回原处。</p>
她脱下大氅,递给薛怀刃,嘴里还是那句话:“回去吧。”</p>
祁家的事。</p>
他没有留在这里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