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摇了摇头：“我信你。”</p>
只是这样一句话，他没有编出来骗她的理由。</p>
何况是在这样的夜里。</p>
太微问了句：“你哥哥回来了吗？”护卫们迟了一步才被送回来，傍晚时分才刚到。金雀的眼睛又红了。</p>
太微看着他的眼睛，叹气道：“你守了信，你哥哥知道一定很为你骄傲。”</p>
金雀哭着道：“他再也不可能知道了……”</p>
太微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p>
她的身体，仿佛也同他们一道死了。</p>
“回去陪你哥哥吧。”</p>
太微唤了长喜进来，让长喜亲自送金雀回去。她爹既然挑了这个孩子来送口信，自然有他的用意。可他为什么，要给她留下这样的话？</p>
太微百思不得其解。</p>
难道——</p>
难道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吗？</p>
但若是那样，他又为什么要说回来便将他的秘密告诉她？</p>
这没有道理呀！</p>
太微走到窗边，望向外头的夜空。</p>
冰冷的月色，像在嘲笑她的愚蠢。</p>
她提了一盏灯，往门外去。廊下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天色越来越黑，即便有月光照耀的地方，也是漆黑一片。稀薄的霜色，根本照不透这浓郁的黑。</p>
她手里的灯，发出的光亮，亦如萤火一样微弱。</p>
黑暗中，她在宅子里乱走。</p>
有人瞧见了她，慌慌张张去告诉姜氏。</p>
姜氏说不必管。</p>
祁老夫人却恼了。</p>
“无情无义的东西！她爹都这样了，她还有闲心胡闹！”祁老夫人盯着姜氏，像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都是你管教不严，才教出了这样的玩意儿！”</p>
姜氏冷笑了一声。</p>
祁老夫人便要人去把太微绑来。</p>
姜氏没有阻拦，只一言不发地站在那。</p>
片刻后，祁老夫人派去的人回来了。鼻青脸肿，谁也没有讨着好。</p>
今夜的祁太微，是个真疯子。</p>
幽宅如梦，提灯夜行。</p>
谁也别想挡着她的路。</p>
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她小时躲起来堆雪人的地方。那个孤独的小丫头，仿佛还在这里。</p>
她终于想起来了。</p>
父亲留给她的口信，为什么这么熟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