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倒不如。</p>
永定侯府那一面,已经注定了结果。</p>
他不可能就这样放开她。</p>
太微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望向空荡荡的天际。琉璃瓦一样碧蓝色的天和金色的阳光,交织成了一幅晃眼的画。</p>
天造地设,如此般配。</p>
可远处那一线白云,利刃似地割裂了这幅美景。</p>
太微心头一刺。</p>
她不能告诉他。</p>
她爹的墓碑,就是这抹云。</p>
复国军同建阳帝及国师之间,必有一亡。</p>
她是祁远章的女儿,是墨十**徒弟。</p>
而他,是国师焦玄的儿子。</p>
太微收回目光,凝视着他:“来得及。”</p>
薛怀刃皱起了眉。</p>
太微定定地道:“薛指挥使年轻英俊,大权在握,必能早日觅得娇妻。”</p>
话至一半,薛怀刃已站起身来。</p>
太微继续道:“至于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无期。”</p>
正月里仍然凛冽的寒风中传来几声尖利的鸟啼声。</p>
太微别开了脸。</p>
薛怀刃一言不发地看着她。</p>
太微当不知道,伸手去摸边上的酒坛,一面自言自语般地道:“我爹呀,活着的时候,念念叨叨说过好些遍,要让我招赘,多养几个面首,过得快活些……”</p>
薛怀刃薄唇微抿,神色肃冷,忽然道:“你究竟是不想嫁给我,还是不能嫁给我?”</p>
太微没有回头看他:“都是不嫁,有什么分别。”</p>
薛怀刃眉目间更见冷峻。</p>
太微道:“国师当日为何派你送我爹的尸体回府,你很清楚不是吗?”</p>
国师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含义已经昭然若揭。</p>
他并不想他们在一起。</p>
太微看着碑上她爹的名讳,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一旦继承了家业,你便永远不可能和薛怀刃那样的人站在一起”。</p>
她当时不明白,听了以后,张狂地说鱼和熊掌她都要。</p>
她还说,如果非要选一样,这家业她就不要了。</p>
可真到了这一天,那些狂言,她再也说不出口。</p>
因为她爹,在听了那些话后,故意选在腊八赴死,伤透了她的心。</p>
老东西是这样的坏。</p>
连死都要拿来要挟她。</p>
太微垂下了眼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