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笑的出来？</p>
张神医惶恐地望向墨十娘，声音发颤地叫了一声“十娘”：“祁姑娘这是……”</p>
这是怎么了？</p>
可话未说完，太微已经走到了她跟前。</p>
张神医嘴里剩下的半句话，就这么生咽了回去。</p>
“张神医。”</p>
少女的声音和容貌一样的动人。</p>
张神医听着，背上却莫名的发毛。</p>
她活了近三十年，什么生离死别、家破人亡经历的也够多了，歹人恶人也碰见过不少，可好像没有哪一个，比眼前的少女更让人不安。</p>
是因为这孩子姓祁吗？</p>
靖宁伯那个人，也是这样的古里古怪。</p>
“怎、怎么了？”张神医有些结巴。</p>
太微慢慢拉起了她的手：“久闻大名，不想神医您竟然如此年轻。”</p>
被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孩子说年轻，张神医一时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尴尬。她看了看自己被太微握住的手，有些想要抽回来，想了想却又不太敢。</p>
“不敢当……不敢当……”</p>
太微轻轻抓着她的手，语气是春日流水般的温柔：“有什么不敢当的呀。”</p>
“张神医，我有个请求，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答应我。”</p>
张神医眼前发黑，觉得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p>
她张开嘴，艰难地吐字：“什、什么请求？”</p>
太微杏眼微眯，笑着道：“烦请您一定要让我师父，活到大业告成之日。”</p>
“啊？”张神医一愣。</p>
墨十娘已快步上前，分开了二人：“桐娘子不必听这丫头胡说八道。”</p>
张神医却已经回过神来，看向太微，郑重地点头道：“请祁姑娘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努力地让她活下去！”</p>
墨十娘皱起了眉头：“你们两个，能不能说点像样的话？”</p>
她瞪了太微一眼。</p>
太微却像是没看见，只同张神医笑吟吟地道谢。</p>
张神医连连摆手：“不不不，该是我向你道谢才是。”</p>
她先前叫愧疚淹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要不是太微突然说出这样的请求点醒了她，恐怕她今后还会继续堕落下去。</p>
失败、内疚、痛苦……种种灰暗，层层包裹，人若是长时间陷在里头，迟早也会变成黑暗的一部分。</p>
到那时，就再也醒不过来了。</p>
张神医深吸了一口气。</p>
她方才那几句“对不住”一出口，恐怕就被太微看穿了内心的害怕。</p>
真是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