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天下有那么多的女人，他为什么偏偏喜欢那一个？</p>
焦玄没了胃口。</p>
远处，薛怀刃已经带着太微，到了回廊深处。暮色渐浓，有人在点灯。他依然抓着她的手：“你倒是说哭便能哭。”</p>
“薛指挥使这话说的，难不成是羡慕？”太微抬手擦过脸颊，将湿漉漉的泪痕用力抹去。</p>
他们之间的气氛，还是如此的怪异。</p>
掌灯的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来。</p>
昏黄的烛光，照在太微脸上，薛怀刃忽然想起她先前问他的话。</p>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p>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上神情，好像也是这样的晦暗不明。</p>
他没有回答她，但他觉得，她已经知道了。那天在地宫里，他的样子，一定很可怕。</p>
廊下的灯，被一一点亮。</p>
薛怀刃忽然靠过去，附耳问她：“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死，你能否一个人活下去？”</p>
太微一惊，试图后退，想要看他的眼睛。可他死死困住她，不让她动。她眼前只有随风摇曳的灯光，像暗夜里浮动的星辰。</p>
头晕目眩，太微压低声音，唤他的名字：“薛嘉，你放开我。”</p>
薛怀刃笑了下。</p>
她恼火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好像总会不由自主地叫他“薛嘉”。那个名字，对她来说，似乎有着他无法理解的意义。</p>
可薛嘉，说到底，也并不是他的名字。</p>
薛怀刃唇边笑意一淡，松开了手。</p>
太微在发抖。</p>
她终于知道了，那个时候，看着她死去的薛怀刃，是什么样的心情。她抓住他的手腕，正色道：“若是我说不能，你要怎么办？”</p>
年轻俊美，见惯血腥的镇夷司指挥使，在灯下定定地看她，忽然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拼了命地活下去。”</p>
那些忧虑，苦恼，在她面前，什么也不是。</p>
若是走运，也许他们也能活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天。</p>
暮色涌入回廊。</p>
薛怀刃下定了决心：“说起来，多年不见了祁小五。”</p>
他抬起手，轻轻拂去她面上湿意。</p>
“敝姓慕容，单名一个舒字，是你的未婚夫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