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没有感情,那多少还是有的。</p>
只是一直养着,目的还是为了那可能存在的秘密。他悉心看顾,为薛怀刃治伤,配药,全都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p>
薛怀刃小时候也只跟着他。</p>
就如他最初计划的那样,薛怀刃对他打开了心扉。</p>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父子。</p>
他照顾、呵护、教养薛怀刃。</p>
薛怀刃则听话、顺从、回馈他。</p>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圆满。唯一美中不足,薛怀刃一直没有恢复记忆。伤养好,留了疤,内里似乎也落下了病根。</p>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但碰上雷雨天,还是会害怕,就好像他脑子忘了事,身体和灵魂却还记得。</p>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得多了,焦玄便觉得他早晚是能想起来的。</p>
即便不是今日明日,也终有一日。</p>
但可惜的是,这一日来得不是时候。</p>
他早一些,晚一些想起来都好,现在嘛,实在是有些不上不下。事情好像都堆在了一块儿,乱七八糟的。</p>
焦玄死死扣住薛怀刃。</p>
“你还是要走?”见养子久不言语,他沉声发问,慢慢站了起来。</p>
拐杖被他丢到了一旁。</p>
他当年赌得没有错,慕容家的次子比长子更得器重。地图的事,薛怀刃应该是知情的。</p>
现在只要薛怀刃把地图所在告知他,他就能离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更进一步。</p>
就这么杀掉养子,绝非上策。</p>
焦玄心知肚明,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拦住他。</p>
杀是杀不得,但任由他走,谁知今后会如何。</p>
焦玄看看窗棂,有月光从缝隙钻进来,洒下一片银霜。</p>
窗下似积了雪。</p>
“不要走。”焦玄松开手,放软了口气,“你如今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去洛邑么?如今当家的人,可是慕容显。”</p>
“更何况,那里头还有一个‘慕容舒’在。”</p>
“你去了又能如何?你说你是真的,世人便会信你?到那时,少不得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于谁都不是好事。”焦玄哄孩子似的,说着些唬人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