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道：“天火坠落不稀奇，稀奇的还是他看见的东西，但他既然能因为受惊昏迷，也不好说那些话是不是他编出来诓人的。”</p>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无邪忽然道：“先前斩厄说，他读了一本书，书上写很久以前，天上掉下来一件古怪的东西，里头就装着仙人。”</p>
“哦？说的比那樵夫所见还要多一些嘛。”墨十娘挑眉，望向石头边的淡紫色小花。</p>
“如此看来，那天火坠落一事不论原貌如何，见过的恐怕远不止樵夫一人。”</p>
“但因为没有物证，不管怎么说都像是戏言。”</p>
戏言自然是无人在意的。</p>
就算初听有趣，听得多了也只是啰嗦可笑。</p>
只有国师那样的人，才会将“戏言”当真。</p>
不过，真要讲，他们和国师又有什么不同。</p>
半斤八两，谁好意思笑话谁。</p>
墨十娘连连咳嗽，又去吃药。</p>
太微忧心忡忡。</p>
她倒一副无谓模样。</p>
……</p>
稍事休整后，一群人继续往深山里去。这座山虽然草木茂盛，但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p>
只有鸟，不断因为他们前行的脚步而从树丛里尖叫着飞远。</p>
夜幕里听去，颇为凄厉。</p>
太微又开始反反复复地难受。</p>
夜色变得更深，她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p>
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难受，她每向前一步，都仿佛回到久别的故土，有种可怕的近乡情怯。</p>
但这座山，这片土地，她都是第一次踏足。</p>
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地方，生出重逢的怯意？</p>
太微走在墨十娘身后，步履愈见迟重。</p>
薛怀刃忽然停下脚步。</p>
晏先生问：“怎么了？”</p>
薛怀刃回头看他，不答反问：“方向可对？”</p>
晏先生闻言一怔。</p>
方向对不对，拿着罗盘的薛怀刃会不知道？他低下头，把自己手里的罗盘拿出来看。微光下，罗盘上的针正在乱晃。</p>
无形中，好像有只手正在拨乱它们。</p>
风中水汽愈浓，云层遮蔽了原就不多的星子。</p>
他大步上前，去看薛怀刃手里的罗盘。</p>
也是这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