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皱巴巴的佩囊，是个皮口袋，掀开来，里头有一堆太微没见过的玩意。</p>
说是书，纸张却有些不同，上头印刷的文字也很奇怪；说是笔，却不像是蘸墨用的。</p>
太微拿着它在纸上划了两下，却只留下几道脏兮兮的划痕，稍加用力，纸便破了。</p>
这东西不像笔，倒像什么凶器。</p>
“这上头的字似乎是人写上去的。”薛怀刃翻开一本册子，和太微先前打开的另一本比对了下。</p>
一本工整，一本凌乱些。</p>
而且颜色也不同。</p>
薛怀刃手里的那本，字迹是种幽暗的蓝。</p>
太微拉开椅子，坐下去，眉头紧皱：“还真是鬼画符。”</p>
谁也看不懂，连猜都没法猜。</p>
她支着下巴，看向薛怀刃：“都说你从小便聪明过人，你来猜猜看这上头都写着什么？”</p>
“你若要这般为难我，倒不如让我去把那箱子里的枯骨复活。”薛怀刃拿起一把小刀，在她眼前晃了晃。</p>
这刀十分得小。</p>
柄长刃短，不知是做什么用的。</p>
太微伸出手，拿指甲轻轻弹了一下刀柄：“似是钢铁。”</p>
但当今世上，还没人炼出过这样的钢。</p>
眼前明证，一件件一桩桩好像都在说，太微那日提出的猜想便是真相。</p>
一个溯时而来的异乡人，带来了这些本不存在之物。</p>
“原来如此。”忽然，薛怀刃手指微动，“叮”的一声，刀片落在了桌上，“这刀能拆卸。”</p>
刀柄还在他手里。</p>
锈迹斑斑的刀刃却在桌上。</p>
太微盯着那些锈迹，叹息了一声：“难怪六合教的人管她叫仙人，如此古怪，总要寻个名头才像话。”</p>
见她叹气，薛怀刃放下手里的小刀，问了句：“卷轴上记载的东西，你认为有几分是真的？”</p>
同这些书卷和册子不一样，墨十娘带回来的卷轴上写的是他们都认得的字。</p>
而且看内容，必然是六合教所书。</p>
行文神神叨叨，说的都是什么仙人和圣童。</p>
太微道：“若是只谈真伪，我认为都是真的。”</p>
她微微一顿，身子往后靠去。</p>
陈旧的木头椅子发出痛苦呻吟。</p>
太微用个懒洋洋的姿势，说着尖酸刻薄的话：“但疯子们写的东西，就算是真的，也得换种意思看。”</p>
“仙人自天上而来……多半是的。”太微在桌上移动手指，画出一只鸟，“山上的那东西，你我都亲眼看见了。”</p>
“我猜，它会飞。”少女的手指用力抵在桌上，指尖泛白。</p>
薛怀刃点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