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祝和他的母亲花了多少心思和工夫，才将这蠢货培育成杀人如麻的凶神。</p>
杨玦将他送回大床，让他躺下，盖好被子。</p>
“等你睡过三日，小祝便回来了。”</p>
“三日？”建阳帝狐疑地问。</p>
杨玦伸出手，把手掌亮给他看：“喏，三日。”</p>
建阳帝看着那五根手指，似乎有些踌躇。</p>
杨玦道：“你若是不听话，小祝便永远都不会回来见你。”</p>
建阳帝连忙闭上了眼睛。</p>
杨玦等着他入睡。</p>
不多会，建阳帝便发出呼噜声。</p>
他睡着以后，神情柔和，像个孩子。</p>
杨玦扫了一眼，皱着眉头往外去。</p>
掌印候在那，见他出来，急忙迎上前：“殿下？”</p>
杨玦站定了，深吸一口气。</p>
风里混着冰碴子，寒意涌进鼻腔，一阵刺痛。</p>
他揉了揉鼻子，问掌印：“皇上不记得小祝已经死了？”</p>
掌印太监虽然跟了建阳帝和小祝几十年，但从未和六皇子杨玦单独说过话，此刻听见他的声音，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回殿下，皇上那日被国师送回来后，服了两帖安神药。”</p>
“醒过来，皇上便闹着要见小祝，的确像是忘了。”</p>
杨玦遥遥望着天空，闻言把视线收回来，嗤笑道：“他可真是命好。”</p>
掌印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面上露出两分疑惑。</p>
杨玦抬起手，一拳砸在廊柱上。</p>
日光下，他的眼神比发狂的建阳帝还要可怕。</p>
掌印立刻低下了头。</p>
杨玦忽然问了句：“听说后宫里的那些事，全是你在管？”</p>
掌印不知他要问什么，但心里已升起不祥的念头。</p>
“那些夭折的杂碎，有几个像皇上，又有几个像……”杨玦问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p>
掌印“扑通”一声跪下，伏首道：“殿下，您是皇上的孩子，绝无作假。”</p>
杨玦冷笑了声：“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p>
掌印用力地磕头，却不再出声。</p>
换作平日，杨玦少说要抽他两鞭子，但今时今日，站在冷风里的六皇子，已经变了一个人。</p>
鞭子化作清风。</p>
杨玦没有再问，也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只是让他起来，神情淡漠地道：“罢了，皇上眼下离不开人，还劳公公多加留心吧。”</p>
掌印受宠若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