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色很快便浮现在脸上。</p>
霍临春丧气地想，自己大概是疯了。</p>
不过一个女人，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难看。没有祁樱，太阳照样会升起，江河山川，什么都不会变化。</p>
他也会像往常一样喘气、呼吸，做他想做的事。</p>
没有任何事，会因为祁樱的消失而改变。</p>
她只是无足轻重的蝼蚁。</p>
霍临春紧紧抓着缰绳，手心因为用力而发红。</p>
盛夏已至，浑浊的风，让人心神错乱。</p>
这个夜晚，未免也太过漫长。</p>
他骑着马，继续往前去。</p>
不断折返回来报信的人，连一个像话的消息也没能带回来。</p>
他们已经追出很远。</p>
黑夜褪色，变作鱼肚白。</p>
白里透着青，就像霍临春的脸色。</p>
“督公，恐怕是追不上了。”</p>
马蹄声越来越慢，霍临春听见手下的话，原就发青的脸变得更加难看：“继续找。”</p>
“督公……”手下小心看他的脸色，“至少，您先回去歇一歇吧。”</p>
手心火辣辣的疼。</p>
霍临春垂眸看了一眼，“养尊处优”的他，何时需要骑马赶路。他都不知道，缰绳也能轻易磨破皮肤。</p>
“继续。”</p>
天空越来越亮。</p>
暑气漫延，道旁杂草耷拉着脑袋，比人还要无精打采。马儿经过，溅起尘土，毫不留情地洒了它们一身。</p>
祁樱闭着眼睛，紧紧抱住身前的人。</p>
她从来没有骑过马。</p>
不知道骑马原来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p>
五脏六腑好像都要被颠出来。</p>
想吐，想松手。</p>
滚烫的风，吹在身上，便变得刀子一般冷厉。</p>
马车太慢了。</p>
要赶路，她必须坐上马背。</p>
可手指渐渐失去力气，手臂也僵硬得像是木块，不知还能坚持多久。</p>
身前的人，显然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迎着风扬声问：“二姑娘可要先歇一歇再走？”</p>
“不用，继续赶路吧。”</p>
祁樱嗓子发干，声音出口，好像带着血腥味，她用力吞咽了一下。</p>
接应的人就在前头，她不能在这种地方耽误工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