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p>
……</p>
花厅里，衣衫褴褛的二宝跪在那，不肯起来。</p>
太微进去时，他已摇摇欲坠。</p>
“跪着做什么，快起来。”</p>
“五姑娘！”听见声音，二宝转过身来。膝盖还在地上，应该磨得很痛，但他还是跪着。</p>
太微走近，仔细地看他。</p>
他们分别时，二宝还像个孩子，但现在看起来已经是个少年郎。</p>
“起来。”她又说一遍。</p>
二宝这才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p>
那个虎头虎脑，总是笑嘻嘻的小乞儿，露出一副要哭的样子。</p>
上一次，太微看见这张哭脸，还是她带二宝回家的时候。失去同伴，孤身一人的小孩子，再坚强，也还是想哭。</p>
如今，他又成了一个人。</p>
太微颓丧地坐下去：“出了什么事？”</p>
二宝从身上掏出一个锦囊递给她，一边将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p>
霍临春的追兵，祁樱的决断，以及他的任务。</p>
太微握着锦囊，皱起眉头。</p>
“二姐让你就算死，也要把东西交到我手里再死？”</p>
她轻轻掂了掂手里的锦囊。</p>
扁扁平平，轻飘飘的，不知装着什么，一点分量也没有。</p>
二宝用力地点头：“是，二姑娘说，这里头的东西，比她更要紧。”</p>
太微指尖发凉，想起她们出发之前，写给她的那封信。那个时候，二姐还什么都没有说。</p>
“我明白了。”太微看着二宝道，“你先下去歇息吧，身上的伤，回头也得叫小七来好好地看一看。”</p>
少年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一看便知道，这一路上恐怕没有合眼睡过几个时辰。</p>
他如今站在这里，只是强撑罢了。</p>
“姑娘……”二宝踟蹰不动，“还有一件事，是句口信。”</p>
太微刚要打开锦囊，闻言手中动作顿了下，“什么口信？”</p>
二宝想起那句奇怪的话，还有祁樱当时异常笃定的眼神，脸色又苍白了两分：“建阳帝已经死了。”</p>
“嗯？”太微一愣，旋即转头看向薛怀刃。</p>
建阳帝若是死了，他们不会不知道。</p>
虽说他一直抱恙，看着不大对劲，但建阳帝的的确确还活着。前阵子，有不少人见到六皇子杨玦和他一道去了水阁。</p>
那个男人，真病假病不好说，可人绝对没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