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我呢?你自个人还不是这样。”信陵王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你在人前,可不是这个样子。”</p>
“小时候明明那般可爱,怎地长大了便变成讨人嫌的男人。”信陵王摇了摇头,似乎不敢相信。</p>
晏先生神情冷漠地把信报收起来。</p>
“晏真。”</p>
“何事?”</p>
信陵王忽然坐正了,神色也正经了些,低声道:“已经走到了这里,你还是决心离开?”</p>
晏先生抬起眼,定定望向他:“这件事,您已经问过我三次,我每一次都只说一样的话,您难道以为多问几遍,我便会嫌麻烦而改口不成?”</p>
“幼年时,我身边只有母亲。”</p>
“她虽然一心为我,但法子全错了。在您找到我之前,我连皇城在哪里也不知道。”</p>
“天下有多大,世人有多不一样,我全然不知。”</p>
“糊里糊涂长大的我,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够四处转悠,岂会留下不动?您要是真的这般舍不得我,那就只能将我的双腿打断了。”</p>
“我若是想打断你的腿,早就动手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信陵王无奈地站起身。</p>
“我有一封信,你回头给洛邑送消息的时候,一并捎带过去吧。”</p>
“哦?信?给谁的?”</p>
“明知故问!”信陵王瞪了他一眼。</p>
晏先生扬起嘴角,起身往外去。</p>
这一回,他给薛怀刃的信上,清楚写下了日期。</p>
……</p>
没多久,信陵王的手书,被送到了墨十娘手里。</p>
而另一封,由晏先生写就的,则被无邪拿给了薛怀刃。</p>
“主子,是不是该动身了?”</p>
他们早晚是要入京的,现在已经到了尘埃落定的前夕。无邪小声发问,一边遥遥望向大门紧闭的书房。</p>
太微一直在里头,几乎不离开。</p>
“不过,夫人那边要怎么办?”</p>
太微有孕在身,恐怕不宜出门。</p>
薛怀刃三两眼看完了信,没有言语。自从祁樱出事,太微便像一根紧绷的琴弦,随时都会断裂。</p>
这个节骨眼,让他留下太微,未免让人不安。</p>
午后,薛怀刃给晏先生回了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