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皇上,皇上微服驾到!”</p>
贺甫荣不由大惊失色,皇帝在这等时刻驾临贺府,是祸是福只在他的一念之间,究竟是什么大事?“快,快带我去见驾!”他刚一催促儿子,就想到了自己身上的穿戴,若是这幅打扮去见皇帝,一个不好就是失仪之罪。但若是先去换了衣服,一来一去又是不少时间,总不能将皇帝撇在外间吧,慢君之罪可是罪过更大。</p>
正在彷徨之际,眼尖的贺莫彬已是望到皇帝的人影在院子另一头出现,急忙拉扯了父亲几下,自己先行跪倒在地。贺甫荣一见更衣是肯定来不及了,只得无奈地整整衣冠,伏跪迎接,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只听头顶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两人已是可以瞟见皇帝的足尖,额头细密的汗珠顿时渗了出来。</p>
“和林,这院子倒是颇为清雅,真正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啊!”皇帝感慨地环视四周的景致,“平身吧,你年纪也大了,不必如此拘礼。”</p>
贺甫荣哪敢造次,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如今还是规行矩步的好。“罪臣谢皇上恩典,只是一来尚未老迈至此,而来罪臣又为待罪之身,无官无职,万万不敢废了礼仪,还是跪着回话才是规矩。”贺莫彬却是难得面君,压根连偷看都不敢,身子伏得极低,额头的汗珠滴在青石地上,顿时激起一阵微小的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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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洒然一笑,“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也罢,朕不勉强你。这个年轻人是你的次子贺莫彬么?朕倒是没见过几次,印象不深,听说和海从芮一样是个书痴?”</p>
“正是犬子莫彬,他的功名是自己考的,只不过后来不愿出仕,领了一个翰林院的闲差事四处乱逛,哪比得上海大公子的博学多才?书痴二字却是谬赞他了。”贺甫荣打点着语句,唯恐中间有什么差错。</p>
贺莫彬心中有几分不服,书痴二字是他最希望的评价,父亲居然把这夸奖往外推,实在是让他不忿。然而至尊在前,父亲自然只能谦逊,况且他对海从芮确实心中佩服,因此只是撇撇嘴,所幸脸朝地下无人看见,否则又是一场风波。</p>
“好了,你就不用如此诚惶诚恐了,再这么下去,和金殿奏对又有什么不同?”皇帝似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朕今日微服出游,只是想单独和你说说话,仅此而已。”</p>
贺甫荣敏锐地感觉到了皇帝的弦外之音,连忙轻轻触碰了一下犹自发呆的儿子。贺莫彬也是心思灵动的人,随即叩头告退。转眼间,院子里除了皇帝的两名贴身侍卫,再也看不见任何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