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笑,直到此时,我才明白,我这一生什么都没有留下。”</p>
长子和庶子内斗,他还未死就已经在争权夺位,拉帮结党,自己的左右也分成了两边。</p>
而他,却好像成了一个局外人一样,只能默默地看着。</p>
刘备跪坐在刘表的床边,听着刘表的话。</p>
他知道刘表的苦楚,但是此时他也做不了别的事情,只能轻声安慰道。</p>
“兄长,你多虑了。”</p>
“多虑?”刘表的胸口沉闷,话声断断续续。</p>
房门外能看见那些似乎是在掩面啜泣的人,刘表默然地一笑。</p>
“门外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真的在为我哭的?”</p>
红着眼睛的妇人站的很远,低头哭泣的子嗣声泪俱下,左右部曲皆是哀色。他却没有从这些人的脸上,看到多少真的伤感。</p>
没有再看门外,刘表伸出了另一只手,搭在了刘备的手上。</p>
“贤弟,汉室所留,已经无多。曹操挟天子北距中原,我死后,他定会南下。到了那时,若是贤弟愿意,望你助琮儿一次。若是贤弟不愿,去留,也全凭贤弟自己做主。就是贤弟取了荆州,我也不怨你。”</p>
“兄长。”刘备想说什么,刘表却抬了抬手没有让他说。</p>
躺在病榻上的刘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想把最后的话说完。</p>
“我如今无什么眷恋,只有两件事想托于你。”</p>
看向刘备,刘表的声音越来越轻。</p>
“一则,望贤弟切莫要成了我这个样子,二则,望贤弟勿让汉室倾颓于此世。”</p>
他的手在刘备的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松了开来。</p>
浑身的力气被一点一点的抽离,刘表的眼睛半合,问道。</p>
“贤弟,汉室有多大?”</p>
刘备答不上来。</p>
“可惜。”刘表低声自语:“我只有一州的目力,看不见那天下之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