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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佳看见今阳穿鞋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抬起头看他——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天,家里没开灯,玄关还有些暗……</p>
黑暗之中,艾佳却看见她的眼睛,沉默又清亮地看着自己。</p>
从刚开始,一直有些烦躁和阴郁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艾佳想了想认真道:“……好好学习是不可能好好学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学习,打游戏又不想去,只能勉强和你学习一下英语过日子的样子。”</p>
今阳:“……”</p>
今阳穿好鞋站起来:“勉强个屁,你想学我还不一定乐意教呢,废话怎么那么多,吃你的饭去。”</p>
艾佳嗤笑一声,盯着今阳,只是那笑意并未达到那双黑色的眼睛眼底。</p>
——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p>
这个想法蹦进脑子里的时候,今阳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p>
稍微让开了一些,看着艾佳走进屋子,洗手,拉开餐桌椅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个咸鸭蛋在桌子边敲敲……“啪”地一声脆响,把今阳的思绪拉回来,她犹豫了下说:“吃完饭睡觉吧?”</p>
艾佳头也不回地摆摆手。</p>
今阳一步三回头地磨蹭出玄关,想了想:“睡醒了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p>
艾佳头也没回地说:“以前打游戏挺开心的,现在好像不太想打了,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开心。”</p>
“……”</p>
望着少年坐在桌边宽阔的背,今阳捏了捏他家的门框,强忍下了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的冲动,犹犹豫豫地关上门离开。</p>
……</p>
到了学校,今阳下巴压在桌子上,两只手拽着英语书一页要翻不翻,双眼发直地盯着前方,发呆。</p>
旁边的老六叫了她第八次没有得到回应。后面的谢苗走上来,屈指敲敲她的桌子:“干嘛呢你?”</p>
自从SADFISH决赛之后,今阳和谢苗关系缓和不少,缓和到谢苗还重新给今阳买了只新口红。</p>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见了隔壁家小崽子,”今阳眨巴了下眼,“那副孬兮兮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怜。”</p>
谢苗:“……”</p>
谢苗:“筷子今早回来的时候抱着我结结实实哭了一顿呢,嚎得隔壁以为我家家暴。”</p>
今阳:“……太惨了,太惨了。”</p>
谢苗:“没事,你操这个心,这些人都是植物啊。”</p>
今阳:“?”</p>
谢苗:“蔫吧了扔那晒晒太阳自己就能硬了。”</p>
今阳:“……”</p>
谢苗:“大不了鼓励他干点喜欢干的事呗?”</p>
今阳:“我怎么知道他喜欢干嘛?”</p>
谢苗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筷子喜欢干嘛。”</p>
今阳:“?”</p>
谢苗:“我。”</p>
今阳:“……”</p>
老六“嘶”了声,相当受不鸟道:“你怎么像个女流氓似的!”</p>
谢苗咯咯在那浪浪地笑:“你秒懂你不也是女流氓?”</p>
而事实证明,谢苗说的话好像没有错。</p>
晚上今阳去艾佳家教他英语,小崽子刚起床,学了一会儿英语,好像真的很专心一样一下子就学好了今天要学的内容……下课之后正坐在电脑前面左点右点不知道在点什么,今阳拿了书坐在他书桌前面一边翻一遍准备明天的学习资料。</p>
咔擦咔擦的鼠标声中,早上谢苗那句【大不了鼓励他干点喜欢干的事呗】传入脑中,于是今阳头也不抬地说:“那么想打游戏就打呗。”</p>
“一个人打没意思。”艾佳哼了声。</p>
“开直播啊,”今阳想也不想地说,“你那些观众粉丝陪你叨逼叨,几百上千人,还不够热闹么?”</p>
今阳的话简直是乌云里的一缕阳光,暴雨中的一片荷叶,艾佳想了想好像也对——</p>
人生在世,总要找点乐子。</p>
于是他就开了直播,今阳坐在他斜后方摄像头照不到的位置,刚开始是一边抄书偶尔抬头看他直播,后来干脆就放下手里在做的事,认真看艾佳直播,打游戏和辅,和观众聊天为主——</p>
“打LSPL?不打了,战队从TGA打上去就被悲鱼俱乐部卖了……我们之前都不懂,也没签合同,对,战队是俱乐部的,不是队员的。”</p>
艾佳一边打游戏一边看弹幕,对答如流。</p>
“其实是给了我首发位置,但是我觉得这种行为非常恶心,所以就当着面把合同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