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家里人试图叫她出来吃饭，滨文去敲的门，她举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菜刀，追着滨文冲到了走廊，吓坏了所有人……</p>
然后她又若无其事地回到画室了。</p>
那把菜刀现在都还在她的手里，没人敢问她要。</p>
那天今阳不在家，只是晚上回家后听爸妈说起这件事，她整个人都有点懵逼，心里想的是：你们**别给我编故事吧？</p>
只是那之后，今阳家里来来往往的医生上门给陈圆看病，证明了今阳她爹妈真的没在编故事……至于看出的病么，无非就是看出一大堆的精神疾病，狂躁症，攻击性人格障碍什么的……</p>
当时今阳她爸就想把陈圆送到医院去，今阳屁滚尿流地拦了下来。</p>
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深受各种小说和电视剧影响，她总是听说精神病院里对病人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她不想让姐姐到那种地方去，并且为此和父母大吵一架。</p>
就好像关在画室里的陈圆能听到今阳和老爸据理力争这件事似的，从那之后，她基本只能和颜悦色和今阳说话……</p>
然后看今阳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爽。</p>
上一次陈圆突然出现在校学生会办公室，完完全全吓坏了今阳，她很怕陈圆扑上来不知道从哪搞出把菜刀照着艾佳的脑袋就砍；</p>
也害怕陈圆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不高兴勒死滨文……</p>
今阳都不知道陈圆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陈圆变成这样以后，她知道家里的别的亲戚私底下笑话她有个“疯子姐姐”——</p>
但是今阳无所谓，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今阳对于“一家人总该是要在一起”的概念，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p>
这会儿今阳回到家，放下行李。</p>
跨年这天，她在G市的堂哥堂弟，表姐表妹都到齐了，都聚集在大厅里聊天看电视，见今阳回来，都给她打招呼……热闹非凡。</p>
“陈圆还在画室？”今阳随口问。</p>
当时气氛有点儿冷，叫人觉得不舒服。</p>
“圆圆还在里面，你别去打扰她。”今阳她妈端着果盘走出来，她是一位四十来岁，很有气质也挺开朗的中年女性，“等下她拿菜刀砍你。”</p>
“……妈。”今阳对她妈不怎么符合气氛的幽默敬谢不敏，“陈圆好多了啊，她前两天还去学校给我送了颜料。”</p>
……虽然这话她自己都不信。</p>
她把这句话吞咽回肚子里。</p>
“我都不知道她出门了。”今阳她妈一下子收起笑容，“她自己去的？”</p>
“和滨文。”</p>
“滨文还活着吗？”</p>
“妈！”</p>
“阳阳，我和你说了，最好还是让圆圆到医院去，”今阳妈把她拉到一边，“老让她在家里憋着也不好，去医院有病就治……你不要以为医院不好，其实医院挺好的，我和你爸亲自去看过的——”</p>
“我还以为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陈圆也不愿意去医院，你们总不能因为她一次过激行为就这么紧张到这地步吧？”今阳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冷，“可以换个话题吗？”</p>
今阳她妈不说话了，叹了口气，走到一旁。</p>
今阳把行李放回自己的房间，然后是晚饭时间，陈圆没有出现在桌子旁，保姆替她每样菜都捡了些端过去的，众人好像早就习以为常。</p>
今阳蹙眉。</p>
晚饭过后，大人打牌，其他的要么在院子放烟花要么各自抱着手机在沙发上玩……今阳回房间从行李箱里掏出几瓶颜料，然后就跑去敲画室的门——今阳知道她敲画室门的时候，客厅里整个儿都安静了下来，直到画室门“咔擦”一声被打开，陈圆冷漠的脸出现在门缝后面。</p>
“我可以进去吗？”今阳眨眨眼，“上次你送来的颜料没用完，我又拿回来了……你看，有些还没开封。”</p>
陈圆让开让今阳进去了——陈圆的房间里充满了颜料的味道，窗户边摆着十几个画架，上面有的是白纸，还有的已经画了作品，可能是花，也可能是几个苹果，也可能是几棵树……画架旁边摆着几颗蔫掉的苹果和落了灰的陶瓷茶具，今阳不知道陈圆画过它们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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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干嘛呢？】</p>
【陈小姑娘：……参观我姐的画室。】</p>
【小崽子：……你那个阴森森的姐？戴钢盔进画室的吗？】</p>
【陈小姑娘：你好好说话。】</p>
【小崽子：('へ'）哼。】</p>
【小崽子：报告声，我有在家好好吃饭了，小结巴让我出去跨年啊，能去么？】</p>
【陈小姑娘：别折腾到明天早上回就行。】</p>
【陈小姑娘：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吧，比如KTV公主什么的，被我知道打断你的狗腿！】</p>
【小崽子：KTV公主没有，你要是来的话，真正的公主倒是会有一个。】</p>
今阳看着这小崽子骚话连篇，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听见陈圆在她旁边幽幽道：“你跟谁说话啊，笑得那么开心？”</p>
今阳立刻收起手机，说没事。</p>
今晚陈圆还是穿着长裙和一件羊绒毛衣，事实上在有地暖的屋子这样穿会有点热……不过今阳也没有对她指手画脚，只是随便坐在陈圆的床上，看着陈圆一个个打开颜料检查，之后就摆放回她颜料的架子里，转身说：“颜料，都没用。”</p>
“……我要赭石色。”今阳说，“滨文没跟你说吧，你没拿那个色来，其他的颜色办公室都有。”</p>
陈圆背对着今阳：“他说了。”</p>
今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