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臣中的宠臣(3 / 3)

小说:无纠 作者:长生千叶

众人一见齐侯来了,只好全都作罢,吴纠展获展雄拱手说:“拜见君上。”</p>

宋公也拱了拱手,十分不甘心,淡淡的说:“见过盟主。”</p>

虽然会/议已经结束,但是还没离开北杏,齐侯便是盟主,宋公还是要见礼的,齐侯笑眯眯的说:“宋公见外了。”</p>

众人一并往外面走去,齐侯亲自送宋公走出行辕大门,笑着说:“此次会盟,宋公积极响应,本盟主自会修书与天子,禀明此事,请宋公放心。”</p>

御说拱了拱手,笑着说:“那真是有劳盟主了。”</p>

他说着,又拱了一下手,便长/腿一跨,黑色袖袍“哗啦”一声招展,一下跃上轺车,一手扶着车柱,另外一手按住腰间宝剑,笑眯眯的说:“对了。”</p>

他说着,不是对齐侯说话,反而是转向吴纠,笑眯眯的说:“御说此行,与公子十分投缘,若公子以后有困难,御说能帮的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御说定当鼎力相助!”</p>

他说着,又笑了笑,挑眉说:“再兴许,哪一天公子没有了容身之所,一定要来我宋国,宋国的城门,随时为公子开启。”</p>

宋公御说说罢了,一笑,也不理会齐侯冷的掉渣的脸色,朗声说:“启程!”</p>

他的话音一落,轺车发出粼粼的车轮声,很快绝尘而去了。</p>

齐侯自然知道宋公是什么意思,因着之前幕府之中,齐侯为了拖延时间,分散鲁公的注意力,说了很多绝然的话,虽然大家也都清楚这是拖延时间,但是说者本就有心,若没有那样的想法,怎么可能想出那样的话呢?</p>

大家心里也全都清楚,看起来公子纠根本就不是齐国的血脉,若不是齐国血脉,一个鲁国的孽种,混淆血统,有辱血脉,想要在齐国名正言顺的做公子,基本是不可能的。</p>

吴纠经过宋公一提醒,也想到了,此行回到临淄城,估计又会惹来许多麻烦,虽然他明白齐侯是权宜之计,但齐国大夫们肯定要以此做文章了。</p>

幸而吴纠对公子之位的确没有半分留恋之情,若是真有留恋,恐怕已然因着这件事情和齐侯闹崩了。</p>

齐侯瞪了一眼御说的背影,但是御说跑得快,已然没办法了,只好回头来看吴纠,见吴纠出神,忙说:“二哥别想那么多,辕门风沙大,先回营帐罢。”</p>

吴纠连忙回神,跟着齐侯回营帐去了。</p>

诸位国君两天之内就全都走/光了,邾国国君是最后离开的,等大家讨/伐遂国的事情落定,邾国国君曹克会亲自拜访齐国。</p>

很快北杏会盟便结束了,除了出了一场鲁公挟持的事情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不妥,一切都按照齐侯所想所要的进行,齐侯也准备启程回去。</p>

回临淄城,最多五天时间,齐侯因为担心吴纠的伤口会不会裂开,一路用了七天!</p>

整整七天,吴纠觉得自己坐的不是马车,而是骡子车……</p>

马车天天杠悠杠悠的往前走,吴纠第一次不晕车了,根本晕不起来,感觉自己徒步都已经走到了,而车队还在杠悠杠悠,永远走不到头的样子。</p>

七天之后,吴纠的伤口结痂都掉过一次了,终于回到了临淄城,进了宫,二话不说回了房舍,倒头便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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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娥这次没有跟着,她在齐宫中,但是也听说了公子出/事/了,公子并非是齐国血脉的事情,闹得临淄城里沸沸扬扬,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恐怕不只是齐国,就连其他国/家也沸沸扬扬的。</p>

这件事儿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散播,而且还恶意诋/毁吴纠,晏娥十分焦急的把这事儿与吴纠说了。</p>

吴纠躺在榻上,根本懒得起来,说:“没什么,这事儿,用脚后跟都想出来,必然是卫国做的。”</p>

会盟一共六个国/家,蔡国陈国是小国/家,不敢散播这种事情,只能静观其变,而邾国国君一心想要依附齐国,绝对不会说这种话,鲁国虽然记恨齐国,但是如今鲁国自顾不暇,绝对不敢做这种事情,宋公虽然和齐国不和,但是临走的时候对吴纠抛出了橄榄枝,且御说有把柄落在齐侯手中,自然也不会做这种事情。</p>

那么便只剩下了一个卫国。</p>

卫国与齐国已然谈和了水渠的事情,齐侯本已然要从晋国撤兵回来了,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要挖水渠,挖水渠的做法在春秋真不多见,在这个讲究礼仪,打仗都不搞偷袭的年代,若真是淹死了城池中的百/姓,绝对是失德的口舌。</p>

因此齐侯并不想这么做,只是吓唬吓唬卫国,卫国已经和谈,但是想要挽回面子,自然要散播公子纠的事情,让其他国/家耻笑齐国替旁人养儿子。</p>

这件事情齐侯也听说了,非常震怒,但是因为不想吴纠操心,毕竟公子纠身世的事情,齐侯总觉得吴纠很敏/感,他不知其实吴纠敏/感的并非是这个。</p>

没人告诉吴纠,只有晏娥不知情,心直口快的说了,子清是被齐侯吩咐过的,不要让吴纠知道这个事儿,以免吴纠心情不好,不利于养伤。</p>

子清无奈的看了一眼晏娥,晏娥疑惑的说:“子清哥,你眼睛怎么了?”</p>

子清:“……”</p>

不过吴纠一点儿也不操心,他的右手好不容易拆掉了一层一层的布,得到了自/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舍,在榻上滚了好几下,搂着被子亲/昵,说:“这有什么好忧愁的?”</p>

晏娥说:“公子,您有办法了?”</p>

吴纠笑着对子清勾了勾手指头,子清眼皮狂跳,硬着头皮走过去,说:“公子,您有什么吩咐?”</p>

吴纠笑着说:“子清,你去和君上说,卫国人只是碰碰嘴皮子,随便放俩屁,咱们齐国是大国,不能向他们这样不讲礼仪。”</p>

子清更是眼皮狂跳,“放俩屁”是什么鬼?</p>

吴纠又说:“这样罢,齐国租了晋国的土地十年,钱都给了,也不能白租,甭让挖水渠的士兵回来了,咱们不挖水渠,改挖田地罢,让那些士兵天天在卫国旁边动土……”</p>

吴纠说着,冷笑了一声,挑眉说:“我就不信了,卫国人看到自己边境天天动土,他们能安生?吓也吓死他们。”</p>

晏娥一听,立刻拍手说:“好主意!公子说的真好,子清哥,快去和君上说罢!”</p>

子清那叫一个无奈,吴纠挥了挥手,子清只好走出了房舍,一边走一边想,自从自己的细作身份曝光之后,公子不但没有责骂自己,反而把自己当做了跑腿/儿的。</p>

子清又想,邢公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看上了晏娥,若是真把晏娥娶回去做了夫人,恐怕就要成了烽火戏诸侯的主儿!</p>

子清这么想着,却无奈的走出了房舍,往齐侯的寝宫走去。</p>

吴纠回来,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上齐侯需要上早朝,但是吴纠不需要,就一直睡得天昏地暗。</p>

相比起吴纠的清闲来说,齐侯便早早的起身,让寺人伺候着梳洗整齐,用了早膳,便去路寝宫上早朝了。</p>

今日是从北杏会盟归来的第一个早朝,所以格外重要,齐侯步入路寝宫大殿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分列站好,公子无亏和公子昭也站好。</p>

虽然公子无亏是长公子,但是如今公子昭可是监国公子,所以公子昭站在了最前列。</p>

一个多月的时间,齐侯感觉公子昭似乎窜了些个头,竟然与公子无亏差不多高矮了,再加上不知监国是不是太劳累,公子昭脸上的婴儿肥小肉肉都几乎不见了,一张脸有些棱角分明的前兆,双眼狭长有力,看起来英俊了不少,似乎也成长了不少。</p>

齐侯坐下来,让众卿平身,说:“此次会盟,虽然中途出了一些岔子,但是也算顺利,眼下有一件大事儿,便是讨/伐遂国的事情,这事情在会盟大典上,孤与诸侯已经商量过了,各国出兵情况也已经商讨,只剩下禀报天子,由天子再行定夺。”</p>

他说着,转头看向王子成父,说:“大司马。”</p>

王子成父立刻站出来,说:“卑将在。”</p>

齐侯说:“虽然天子还没有开口讨/伐,但是讨/伐之事十有八/九,粮草粮饷,步兵用人,大司马心中先有个数儿。”</p>

王子成父立刻拱手说:“是!卑将明白。”</p>

王子成父说着,便又坐回了席子上。</p>

齐侯今日心情不错,毕竟离开临淄城已有月余,回来之后倍感亲切,尤其北杏会盟还顺利解决了,再加上昨天下午,齐侯又收到了吴纠的意见,已经传诏令给身处晋国的齐军,让他们趁着日头正好,不要挖水渠了,改挖农田,日日夜夜不停息的做工,好让卫国人提心吊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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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齐侯心头也没什么事情,就等着周天子下令,名正言顺的攻打遂国,心情能不好么?</p>

齐侯看了一眼众人,说:“众卿还有其他事情么?”</p>

众人都没有说话,管夷吾这个时候站出来,拱手说:“君上,日前准备的鲁缟一事,已经十分妥当,如今鲁国商贾全都在贩卖鲁缟,无人耕种,今鲁国已经不善,君上何不趁这个时机,禁止鲁国商贾贩卖鲁缟。”</p>

齐侯阴测测一笑,心想是这么回事儿,之前一直鼓励鲁公商人贩卖鲁缟,不只是收益大,而且还有政/策鼓励,如今到处都是贩卖鲁缟的鲁国商贾,齐侯等的就是全面禁止贩卖鲁缟这一天。</p>

只要全面禁止,大批量的鲁缟无法售出,就会出现囤积积压的现象,而消息还有一定的滞后性,以至于鲁国境内无人耕田,还在织布,鲁国的经济定然一蹶不振。</p>

齐侯笑了一声,说:“好,管大夫说的正是,就这么办,这事儿便由管大夫亲自主持。”</p>

管夷吾拱手说:“是,夷吾领诏。”</p>

管夷吾退下之后,众人一时间没人说话了,齐侯说:“既然无事……”</p>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个时候中大夫审友便站出来,拱手说:“君上,还有一事,事关重大,请陛下裁断。”</p>

齐侯说:“哦?是什么事情?”</p>

审友拱手说:“是公子纠的事情。”</p>

他这一说,众人都面面相觑,如今这朝堂之上,上大夫中管夷吾鲍叔牙,中大夫中召忽东郭牙展获,将军之中石速曹刿展雄,可以说全都是公子纠这一/党派的,他这么一说话,众人都互相看了一眼。</p>

齐侯笑了一声,看向审友,淡淡的说:“审卿所谓何事?”</p>

审友说:“如今公子纠的身份闹得沸沸扬扬,公子纠并非我老齐人,各国都已然是风言风语,友窃以为,公子纠不该当以公子的身份再自居,君上应当正齐国之礼法,不能让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鱼目混珠。”</p>

齐侯笑了一声,淡淡的说:“审卿你说错了,公子纠的确是孤的二哥,虽他的确并非齐国血脉,但日前在北杏结盟之时,孤与公子纠、展将军已然结拜,敬告天地,公子纠还是公子纠。”</p>

他这一说,众人纷纷侧目,没想到齐侯竟然和吴纠展雄结拜了。</p>

审友一听,有些着急,说:“这……君上,公子纠混淆齐国血脉,实在不合礼法规矩……”</p>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然打断他,说:“那……依审卿之见,该当如何?”</p>

审友还以为齐侯真的问他的意思,便正义凛然的说:“公子纠混淆齐国血脉,令齐国贵/族蒙/羞,招至天下人嘲笑,实乃最无可恕,友窃以为,应当施以大辟之刑,以正齐国国威!”</p>

召忽一听,顿时便怒了,就算吴纠不是齐国血脉,但这也并非是吴纠能自己决定的,生下来身份什么样儿,谁能自己决定?</p>

召忽气的伸手搭住腰上的佩剑,一边的东郭牙连忙按在他的肩膀上,召忽侧头瞪了一眼东郭牙,东郭牙低声说:“中大夫稍安勿躁,无需焦急,君上自会处理。”</p>

召忽正着急,审友正得意,结果就听齐侯突然“哈哈”大笑了一声,说:“好啊,好啊。”</p>

他说着,慢慢站起来,往台下走,一步步步下/台阶,大笑声突然就断了,转而断喝一声,说:“审友你好大的胆子!既然你说的如此头头是道,正义凛然,那孤这个国君之位,让你来坐好不好?!”</p>

审友起初听到齐侯在笑,还以为齐侯也觉得自己的办法好,哪知道齐侯突然就发威了,吓得审友“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p>

审友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擦汗,低声说:“小人……小人知罪,小人知罪……”</p>

召忽一听,这才松了口气。</p>

齐侯扫了一眼众人,说:“公子纠,为齐国出了多少力?夏时赴莒国出使,可是公子纠出力?天子下嫁王女,险些给齐国闹了笑话,可是公子纠出力平定?卫国鲁国欺负到家门,欺负到我齐国头顶上的时候,可是公子纠提出挖水渠,兵不血刃便吓退了卫国人?”</p>

齐侯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又说:“如这样的人,孤也能施以大辟,将何以服天下之士?!”</p>

齐侯说着,又说:“去请公子纠。”</p>

他这话说完,旁边的寺人连忙说:“是,小臣这就去。”</p>

他说罢了,连滚带爬就跑了,一路从路寝宫冲出去,赶紧去请吴纠过来。</p>

齐侯等寺人走出大殿,又说:“好,若各位卿,都觉得公子纠不该做这个公子,孤那便不让他做这个公子了。”</p>

审友跪在地上,不知说什么好,吓得不敢抬头,心中满心狐疑,刚才齐侯发那么大脾气,怎么又不让吴纠做这个公子了?</p>

就听齐侯幽幽的说:“吕纠在梁丘邑与百/姓亲自舍粥,在临淄拿出自己的积蓄,每月捐赠国库,乃是有为有心之人,这样的人才,孤便给他个职位,众卿可有/意见?”</p>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齐侯就淡淡的说:“那便给他个……大司农的职位罢。”</p>

他这话一出,路寝宫瞬间沸腾起来,众臣虽然都交头接耳小声说话,但是架不住说话的人多,毕竟全都震/惊不已。</p>

大司农是个什么职位?其实并非字面上看来的,管农业的职位,大司农乃是全国财政经济的主管官,负责各种税收、农业、商业,总领盐铁和各种官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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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冷兵器的年代,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有盐就是有钱,有铁就是有权,谭国之所以横,就是因为谭国乃是一个大盐场,富得流油,所以别看没什么兵马,但是底气很足。</p>

大司农这个职位就是管理齐国所有的经济命脉,简单来说,便是肥的流油的肥差。</p>

齐侯淡淡的说:“前任大司农正好告老辞官,如此大司农职位空缺,正好让吕纠来担任,众卿可有异/议?”</p>

审友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吴纠身为公子,是没有任何实权的,只能是今日做个大行人,相当于中大夫,明日做个特使,相当于上大夫,但都是临时的职务。</p>

如今齐侯狮子大开口,竟然要许诺吴纠大司农的官/职,那相当于什么呢?</p>

相当于国相爷。</p>

大司马掌管齐国兵权,大司农掌管齐国经济命脉,这一文一武,乃是最重要的两个职务,其余像是大司行掌管外交事宜,大司理掌管刑法/典狱,大谏之官进谏必忠不辟死亡,这些都是基于兵和钱之上的官/职,必须有大司马和大司农作为基础。</p>

因此大司农必然是国君的亲信心腹之臣,说白了就是宠臣中的宠臣,不然国君怎么好把自己的钱交给大司农管理呢?</p>

众人一时都小声议论着,吴纠不知齐侯有什么事儿,他裹在被子里,和被子亲/昵着,梦到了吃蛋包饭,浓郁香醇的鸡蛋皮,切开里面是满口咸香的白米和各色辅菜,一口还没舀进嘴里,就听到子清和晏娥催命一般的声音说:“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快起身罢!公子快醒醒!”</p>

吴纠的蛋包饭还没吃进嘴里,就给吵醒了,眼看着齐侯身边的寺人也跟催命一样,不知为的什么事儿,只好连忙洗漱,匆匆穿衣,都没有吃东西没喝口水,连忙就小跑着随着寺人往路寝宫去。</p>

吴纠在路上说:“请问是什么事儿,怎么如此匆忙?”</p>

那寺人也不敢说,只是说:“公子去了便知了。”</p>

吴纠无奈,只好匆匆进了大殿,他进大殿的时候,殿里还“乌央乌央”的吵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超级市场,而且还是全场50%off的节奏……</p>

吴纠一走进去,那乌央乌央的声音竟然“唰!”一下不见了,而且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吴纠身上,吴纠一瞬间头皮有些发/麻,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忙走进去,恭敬的问礼说:“纠拜见君上。”</p>

齐侯见吴纠走进来,面色终于温柔了一些,说:“二哥不必多礼,坐。”</p>

吴纠连忙在旁边的加席上坐了下来,他还能感觉到众人灼灼然的注视,与此同时,吴纠还发现,大家都坐着,审友竟然跪在大殿正中间,而且双手附在耳边,头敲在地上,一直不敢抬起头来。</p>

吴纠正狐疑着,觉得今日的气氛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自己不怎么上朝的缘故……</p>

就听齐侯笑着说:“二哥来的刚好,孤与各位卿大夫,正在谈论二哥。”</p>

吴纠干笑了一声,面上倒是很淡定的说:“不知纠可是有什么过失?或者做的欠妥的地方?”</p>

齐侯一笑,说:“二哥过谦了,并非是什么不妥的事情,而是卿大夫们觉着,该给二哥一个正经的官/位坐坐。”</p>

吴纠一阵吃惊,卿大夫们要给自己官/位?恐怕不像,毕竟刚传出公子纠并非齐国血脉的事情,吴纠不带脑子也知道,绝对不是齐侯说的那么好听。</p>

卿大夫们明智的没有张嘴接口,齐侯笑眯眯的说:“孤思来想去,什么职位不会大材小用,又能物尽其用,着实太过于苦恼,最后终于想到,正好日前大司农已经告老请辞,不如就让二哥挑/起大司农这个重任,如何?”</p>

吴纠一听,险些诧异了,大司农?</p>

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好多钱。</p>

吴纠连忙轻声咳嗽了一声,拱手说:“君上抬爱,纠实在愧不敢当,大司农乃国之要职,纠才疏学浅,况资历尚清,实不敢挑此大梁,恐怕辜负君上信任。”</p>

吴纠这么说着,突然一个人站了出来,他的地位在众人之中不算太高,乃是一个谏臣,拱手说:“禀君上,容亦觉得,公子说的十分在理,公子年纪尚轻,齐国历代大司农皆是德高望重之士,如今君上突然委以重任,恐不能服众,且各国虎视眈眈,又恐不能服天下,若君上能出题考验,请公子作答,以公子大才为天下楷模,即可名正言顺,又可使公子之才名扬千里,何乐不为?”</p>

齐侯看向那人,脸色不是很好看,旁人都不敢插嘴,倒是这个人出头说话。</p>

吴纠见齐侯脸色不好,连忙拱手说:“卿大夫所言甚是,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纠倒也想名正而言顺,否则旁人若以纠取巧得之,岂非冤枉了纠?”</p>

齐侯笑了一声,说:“那商容你的意思呢?出什么题目?”</p>

那叫做商容的年轻男子拱手说:“禀君上,如今伐遂已在日程之上,公子既为大司农,必然要为行兵准备军粮和粮草,若公子可在半月之内部署齐全行兵所幸一月/经费粮草,便能使齐国之臣,诸侯之臣,心服口服。”</p>

商容并非审友那般无的放矢,他说的没错,大司农便是干这个活儿的,行军打仗消耗粮食非常多,何止是消耗粮食,一个壮丁出来打仗,那么后背需要牵扯到少五个人,三个人负责供给,两个人负责他原本应当的农作,若是处理不当,不只是损失钱财,而且还会使农田荒废,经济下挫。</p>

半个月部署一个月的粮草经费,这并非是多容易的事儿,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这的确是个好题目,没有太苛责,也没有为了奉承齐侯故意放水。</p>

但是相熟的人都为吴纠捏了一把汗,因为吴纠之前没做过大司农的相关职位,若是突然让他上手,各方面关系需要打点,人脉需要相熟,这么一算起来,半个月只是安排部署还好,但是要提前和司农的人打好关系,那实在太难了。</p>

齐侯憋着没说话,吴纠已然笑眯眯的拱手说:“半个月?”</p>

商容恭敬的说:“半月若是太短,经月也是尚可。”</p>

就听吴纠一笑,挑唇说:“不,商大夫误解纠的意思了。”</p>

商容惊讶的说:“那是……?”</p>

吴纠说:“太多了,不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p>

齐侯见吴纠这般笑,就知道他肯定成竹在胸了,于是说:“二哥以为,多久合适?”</p>

吴纠举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晃了晃,目光灼灼,十分自信,笃定的说:“一天……足矣。”</p>

众人听了一片哗然,纷纷又小声议论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纠,有人担忧,有人想要看热闹,有人则是恶意揣度。</p>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吴纠没权没势,手上有的最多的就是钱和粮食了,小饭馆的后院已经堆不下粮食,吴纠的房舍里一盒一盒全是齐刀,正发愁这么多齐刀和粮食该怎么藏起来,因为怎么藏都要藏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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