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泊马上点头道:“认识,我妈妈教过我,我去给你找晶石矿,我会努力的。”</p>
雷克特指了指山洞,说:“这段时间我会在这里养伤,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p>
雷克特在山洞里住下,而欧泊回了自己的小屋,他把E7放在桌子上,想了很久,钟响了,矿工们从居住地出来,循着隧道前去工作。</p>
欧泊戴着安全帽,头灯照亮了忽明忽暗的地底空间。</p>
“你知道么?”欧泊朝他的伙伴洛克说:“咱们是奴隶。”</p>
洛克心不在焉道:“是啊,金钱与物质的奴隶。”</p>
欧泊问道:“你就没想过某一天,能离开这里?”</p>
洛克回答:“当然,存够钱了就走。”</p>
“钱总也存不够。”有人附和道:“都说外面的物价越来越贵了,不知道在给谁干活,给谁卖命,忙死忙活到头来连张通行证也买不起,你能做什么?老老实实挖矿吧。”</p>
“欧泊。”一名瘦瘦高高的男人过来,问:“你存了多少钱?”</p>
这男人是他们这个采矿小队的队长,队伍里包括欧泊与洛克在内一共有五个人,矿工们是同生共死的,因为进矿塌方,爆炸等等事故,往往会整个队都陷在里面,每个小队是一个特别的小团体,感情也比其他人更为深厚。</p>
但就在不久之前有两名老矿工患了很严重的地底病,没有办法再参与洞穴作业,只能在外面等着拉矿。工头没有给他们重新编队,把这仅存的,三个人的小队当做五个人来使唤。于是队伍里剩下欧泊,洛克与身为队长的阿曼。力量较大的欧泊负责切割矿物,而洛克与阿曼装车运输。</p>
阿曼有一个妹妹叫做安雅,她负责给许多人做面包,打些下手活儿。阿曼唯一的愿望就是买一张船票,把妹妹送走,让她不再在这个星球上跟随他们吃苦,毕竟她已经十六岁了。</p>
“十五万点能量单位吧。”欧泊头也不抬道:“怎么了?”</p>
洛克问:“阿曼,你想凑钱买船票么?”</p>
阿曼说:“我听商人们说,赤炎星系有不少地方在请服务生,他们喜欢让人来点菜,端盘子,安雅还会唱歌,我想让她办一张通行证,买到船票,到绯红星上去找份工作。”</p>
洛克说:“船票现在要八十万,你有多少?”</p>
欧泊说:“你只有二十万点能量单位,阿曼。”</p>
阿曼点了点头,洛克说:“你打算怎么还给我们?”</p>
阿曼说:“安雅说她也愿意留在绯红星上,前提是她能找到工作,打工赚钱,存钱下来,再托人带给咱们。”</p>
洛克小声道:“听说所有离开B-11的人,都要先签一份契约,不能再和这里的人联系,也不能把这里的事说出去,是真的么?”</p>
阿曼道:“不可能!她是我的妹妹!你从哪里听来的?”</p>
欧泊用一台磁力钻探机贴着矿道壁嗡嗡嗡地震动,将红纹晶石原矿震荡下来,洛克推着矿车在后面装,欧泊一整天都在想那名外星来客,那个男人说的话。</p>
磁力钻探机卡住了。</p>
“小心点!”工头给了欧泊头上一巴掌,粗暴地吼道:“卖了你也赔不起。”</p>
阿曼马上挡开那工头的手,说:“我会注意的,别打我的队员!”</p>
欧泊愤怒地看着工头,洛克忙赔罪道歉,示意欧泊继续前进。</p>
洛克边走边说:“你还是不够。”</p>
“是啊,不够。”阿曼心不在焉地说:“或者再等几年吧。”</p>
矿道打通了,头顶扑簌簌地掉下泥土来,欧泊松了口气。</p>
“这里的矿已经挖完了。”欧泊说:“阿曼,你一共需要多少?”</p>
“换个方向。”洛克埋头看地图。</p>
阿曼说:“咱们加在一起,如果有一百万点能量单位,或许就足够了。我听商人们说在绯红星球上工作,还要缴纳一笔介绍费。如果不找职业中介的话,说不定还能再便宜点。算了,过几年再想这事。”</p>
中午,数名矿工聚在一处休息,吃午饭,交换彼此的工作进度,有人在新的矿道深处挖出一具尸体,是很久之前矿坑塌方,死在里头的工友。</p>
这个星球快被挖空了,他们只得沿着从前的危险地带勘探。</p>
欧泊一直在想雷克特需要的五十万能量单位,五十万,一千克质量的上等红纹晶石是十点能量单位,雷克特需要五十吨重的矿石提纯后的能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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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能量,要注入什么地方?他有装载物?</p>
太阳下山之前,欧泊拖着一小车矿从隧道里出来,里面装着他留下的矿——B11星管得并不严格,毕竟有矿也藏不到哪里去,最终都要拿出来换物资,超重的矿石更带不走。在这么一个贫瘠的星球,除了矿石就是矿石,连金属都提取不出来,还能做飞船逃跑不成?</p>
欧泊敲敲打打,今天他回来得很早,天空晴朗,没有沙尘暴的迹象。他拉着这一车矿离开矿工村,前往赤红岩床的废弃矿洞。</p>
“雷克特。”欧泊喊道。</p>
雷克特从山洞里走出来,欧泊交给他一瓶水,一块黑面包。</p>
雷克特说:“有办法了?”</p>
欧泊说:“我手头只有这点晶石,但是要怎么转化成能源?”</p>
雷克特道:“我教你,跟我来。”</p>
山洞中多了件奇怪的东西,它只有不到半米高,像个炉子,**的电线扔在地上,露出内核。</p>
欧泊说:“我见过这个。”</p>
这玩意他确实在母亲留下的飞船里见过,只是不知道用途。</p>
雷克特说:“这叫原子炉,它能够溶解矿石,并转化成宇宙通用能源。”</p>
“这又是什么?”欧泊好奇地端详一个巴掌大的圆盒,雷克特马上道:“别乱碰它。”</p>
原子炉上的十六条接线直接接在那个圆盒上。</p>
“这叫宇宙之心。”雷克特说:“以后会慢慢给你解释它的作用。”</p>
“我帮你。”欧泊上前与雷克特合力把晶石倒了进去,雷克特启动一个按钮,晶石翻滚,粉碎,炉渣沉底,高纯度晶石再聚合成一块小小的能源结晶。</p>
结晶上的红光一闪即逝,被彻底抽空,圆盒边缘亮起微弱的光。</p>
“百分之三。”雷克特说:“未来的路还很漫长。”</p>
欧泊说:“这是我所有的财产了。”</p>
雷克特注视着他,没有说话,欧泊并非因为自己的矿石被这么分解了心疼,相反,能帮上他还是件有点成就感的事,仿佛是他的目标——确定能达成,并且被量化的目标。</p>
“需要达到多少?”欧泊问。</p>
雷克特说:“百分之七十左右。”</p>
欧泊说:“然后会发生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