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林嗯了声，松开欧泊的手，走到大厅中央。</p>
这是一个由晶格组成的世界，球形的水晶外壁包裹着中央不大的一块立足点，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蜂巢般的六角晶格，晶格里的光芒此起彼伏，无数光屏飞来飞去，彼此交错。</p>
“又有外人来了。”声音直接在大厅内响起。</p>
“这次是谁？又是雷克特？”</p>
“你打扰了我们的研究。”</p>
“偶尔有访客过来看看也是不错的，老师，别总是这么暴躁。”</p>
“费尔斯托教授，你什么时候才打算把基因样本给我？”</p>
“啊，佩妮，你最好暂停手头的活儿，看看那小孩抱着的是什么。”</p>
数十具蓝色的灵魂光从晶格中飘出来，飘向平台中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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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泊恐惧地退后，四处张望，发现每一个晶格都是一个蓝色的容器，容器里注满液体，那是——时光之海！</p>
时光之海中浸泡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类大脑。</p>
欧泊就像陷入了一场噩梦，说：“这……是，这是什么？！”</p>
科洛林：【别激动，这就是象牙塔的研究室。】</p>
投影沙沙跳跃，一只蓝色的鬼魂穿过平台，飞向另一个容器前，消失。</p>
“各位教授，请问你们是否愿意听听星辰骑士带来的消息？”夏娃伸出一手，优雅地划过面前，大厅内的交谈声短暂地变得安静下来。</p>
科洛林说：“我带来了一个关于复制人军团的消息，是黑暗时代遗留下来的产物。2号试验场在雷克特结束共振技术后，曾经被别的人启动过。”</p>
电流声沙沙作响，科洛林说：“为了维护金鱼缸宇宙里的稳定，我需要查清楚这件事，现在把信息输入给各位。”</p>
夏娃说：“为您准备思维转接器。”</p>
平台上展开一块光屏，科洛林把双手按在光屏上，四周顿时黑了下来，只余屏幕上的光映着他的脸。</p>
光屏上最先现出一个图样，那是实验场星球上的全景，紧接着整张光图飞速离开屏幕，飞向半空中，被固定住，通过转录器朝所有晶格里浸泡着的大脑输送信息。</p>
接着是那个巨大的坑，里面躺着无数科洛林的复制人的尸体，金属骨骼，大脑芯片。</p>
一张又一张的光图飞出，环绕整个大厅缓缓旋转。</p>
欧泊看懂了，他走到科洛林的身边，伸出一手按在光屏上。</p>
一副关于活着的雷蒙的照片从他的思维活动里被抽出，紧接着与雷蒙在一起的过往纷纷飞向半空，进入环形屏幕组图里。</p>
科洛林完成了整个过程，退后一步，大厅内一片静谧。</p>
他问道：“这是象牙塔的授意？”</p>
长久的沉默后，所有晶格外的一个装置同时亮了起来，紧接着是数以亿计的信息光符四处飞射，它们携带着海量的内容在不同的大脑浸泡容器之间传递信息，最后所有光又同时黯了下去。</p>
上万个晶格中的一个亮起，年轻的声音说：“这不是象牙塔的授意，但象牙塔比你们更早发现了这个实验场的存在，因为海因里斯的共振技术存在漏洞，当我们发现这个漏洞时，黑暗时代已结束，无法及时弥补。”</p>
“这个漏洞导致至少有一个复制人逃离了共振毁灭波。”</p>
欧泊看到声音来处，那个亮着蓝光的晶格里，一个灰色的大脑在溶液中载浮载沉。</p>
另一个晶格亮了，女声说：“2号试验场是夏娃发现的，没想到还是漏了一个。”</p>
科洛林说：“这代表着什么？”</p>
“笼统的说。”一个苍老的声音解释道：“雷克特没有除掉黑暗时代里所有的复制人，这个复制人我们姑且称之为脱逃者，它是复制人军团中选定的安全锁，它的容貌与基因都通过特殊设计，区别于它其他的复制体，混迹于人类之中，万一复制人族群被毁灭，这个脱逃者将携带着关于基因复制与芯片本身的技术，建立起新的复制人帝国。”</p>
“它找到了象牙塔2号实验场，并在那里建立起一个研究室。”</p>
科洛林蹙眉道：“但共振毁灭波不可能会遗漏任何一只复制人。”</p>
“可能。”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说：“第一次审判计划本身就具备致命的疏漏之处。”</p>
科洛林道：“这个脱逃者是怎么躲过去的？！它能躲在什么地方？”</p>
稚嫩的小女孩声音说：“躲在过去，未来，或者更高维度的空间。”</p>
科洛林刹那静了，小女孩声音道：“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再回到金鱼缸世界里时能够安然无恙。你明白了吗？科洛林。”</p>
科洛林说：“那么它可能躲在哪里？”</p>
所有晶格又一瞬间亮起，飞速交换信息。</p>
年轻人的声音说：“最具可能性的猜想是，脱逃者躲进了洛根的时间之轮号。”</p>
欧泊瞬间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p>
科洛林说：“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p>
“无可奉告。”小女孩声音说：“缺乏分析条件，科洛林，我想脱逃者的身份你自己最清楚了，你和雷克特，曾经将最后的共振计划透露过给谁？除了你和雷克特，还有谁知道2号试验场的地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