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洛林表情冷漠，没有回答。</p>
“凯尔雷。”科洛林说：“那个时候我请他派出佣兵，协助平息复制人军团对ACU总部的进攻……凯尔雷居然也是复制人中的一员，我万万没有想到，芯片……现在看来他的芯片是藏在大脑核心里的。”</p>
短暂的沉默后，科洛林道：“难怪凯尔雷在审判战役前失踪了一段时间，他是怎么进入时间之轮的？”</p>
“或许时间之轮号上的人能回答你。但如果假设成立，那么时间之轮必定已在五维空间内坠毁，又或者遭到脱逃者的一场屠杀。”年轻人的声音插口道。</p>
“是的。”数个声音参差不齐地答道。</p>
欧泊忽然开口问道：“这个脱逃者为什么要制造……几百个科洛林？”</p>
数个晶格同时亮起，一个声音说：“动机是利用强者身躯制作新的容器，达成永生条件。”</p>
欧泊竭力地理解这许多错综复杂的信息，科洛林喃喃道：“是的，他对我的信念之力表现得很感兴趣，至于永生……我确实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他想建立新的永生帝国？难怪，但要怎么达成这个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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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它们的项链。”苍老的声音说：“现在为你演示。”</p>
科洛林上前一步，把项链放在控制台上，上万道红色的光从四面八方投来，那景象蔚为壮观，仿佛有无数笔直的线连接在控制台中央的项链吊坠上。</p>
红光纷纷收拢，项链一瞬间焕发出极其瑰丽的光泽，它的蓝光甚至压制了所有时光之海溶液焕发出的光泽，欧泊怔怔看着那道光，一瞬间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拽进了无边无际的，浩瀚的光海。</p>
蓝光倏然一收，欧泊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其中一个老妇人的声音说：“这是一块混合了钼元素，经过一系列复杂工艺处理后的幻蓝萤石芯。幻蓝萤石具备意识波的吸收与转输效果，就像一个记忆储存器，区别只在于储存器内的母记忆能够无限次复制出子记忆，籍此制造多个完全相同的人类灵魂。而钼能有效遮盖它带来的副作用。”</p>
欧泊：“！！！”</p>
欧泊几乎是瞬时听懂了这句话。</p>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寂星上和雷蒙讨论过的，以及星图上的投影讯息。</p>
这一刻他的思维与科洛林直接连通——幻星人的繁殖需要在幻蓝萤石旁传承，每一个新生儿都能直接继承到父体的一切知识。也就是说，当幻星人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之时，会回到母石旁，把自己关于知识方面的内容抽出来，繁殖出新的个体，再等候幻蓝萤石把里面储存的信息灌输到新生儿的意识中。</p>
那老妇人的声音平淡而刻板：“综上所述，萤石芯能够储存一个复制人的所有记忆，并在它死亡后传输给下一个躯壳，以达到思想传承的延续性，这杜绝了意外死亡的可能性，只需要利用意识波传输，就算身体陨灭，残余意识也能被新的躯壳吸收。”</p>
“还有什么问题？”年轻人的声音道。</p>
科洛林略带茫然地摇头。</p>
“我想脱逃者的身份，你已经能够确认了。”小女孩的声音不客气地说：“他在共振波发出前，进入时间之轮号躲避，而在审判战役结束后，又回到了这个宇宙里。”</p>
欧泊倏然察觉到一丝不合理的地方。</p>
【他们在说谎。】欧泊以信念之力直接在科洛林脑海中说。</p>
科洛林的意识非常杂乱，然而他仍然难得的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并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冷静。</p>
科洛林：【你是怎么发现的？】</p>
欧泊：【直觉。】</p>
科洛林：【是的，我也不相信凯尔雷有这个能力，但他们没有说谎，区别只在于向我隐瞒了若干细节……关于2号实验场本身一定还有更多问题。】</p>
“亚当在不久后起了疑心，而通过他和夏娃的追踪，发现他利用你的基因制造出新的复制人躯体，我们派出飞船，看见所有的半成品都已被销毁，且脱逃者已经下落不明，所以我们不知道时间之轮上究竟发生了什么。“</p>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时间之轮太久没有回来，或许已在五维空间中沉没，所以象牙塔再没有未来，你们人类同样没有。”</p>
科洛林道：“这是群星圣堂的疏漏，一切都因我们的过失而起。”</p>
“那不重要，已经结束了。”小女孩的声音说：“回去吧，不要再回来了，今天起象牙塔的大门将永远关闭，无论是对新的学者，还是对星辰骑士。”</p>
“再见。”科洛林说：“佩妮主任。”</p>
大门再次开启，欧泊离开之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上万个大脑安静地浸泡在时光之海中，蓝光此起彼伏，犹如涛生云灭的海潮。</p>
“科洛林。”一个瓮沉的男子声响起。</p>
科洛林与欧泊同时停下脚步。</p>
“亚当，好久不见。”科洛林礼貌地一躬身，红色的全息人型轮廓在他们身边亮起，犹如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鬼魂。</p>
“象牙塔正在考虑与教廷重修关系，我们必须与德拉蒙教皇结为同盟，以面对不久后的问题。”亚当说：“还有，我们在2号实验场上发现了另一件东西。”</p>
科洛林沉吟片刻，而后道：“教皇没有明确表态，我想这件事有一定难度，这是什么？”</p>
科洛林拈起小机器人交出的一个小零件。</p>
“这是一个量子时间调节器，时间之轮上的高级小型智能机器人零件。”亚当说：“我记得你也有一只。我猜当时有人拆下了这个，并想把它安装在实验室的仪器上。”</p>
科洛林道：“是的……你送给我的小机器人正缺少了这个零件，一会快一会慢，每天疯疯癫癫的……这里面预兆着什么？或许我能修好它，但我觉得它证明不了什么。”</p>
科洛林收起那个零件，脸色古怪地看了亚当一眼。</p>
亚当道：“我认为2号实验场或许已不是原来海因里斯开启共振的实验场了。”</p>
科洛林喃喃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不定应该叫它作2.5号实验场，或者-2号实验场……”</p>
亚当说：“祝你好运，科洛林，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