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瑟夫神父的朋友要送一批捐赠物资过来。据说是药品和食品，可能还有一部分衣物。别的就罢了，药品禁运一向严格……”静漪慢慢地说，“乔瑟夫找过敦煌，这事不在他权限之内。现在特批，都得你发话才管用了么？”</p>
陶骧听着，静漪仿佛在自言自语。</p>
“这个时候嘛。”他说着，目光定在她身上。</p>
“我今儿出去还看到联合行动，可真吓人。”静漪说。</p>
她细心地将尔安送的礼物轻轻拆开。给她的是一个很小巧的攒珠胸针。米粒大小的碎钻点缀着珍珠，曲线柔美。将胸针拿在手中，抬眼看陶骧，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不知他这样凝神望着有多久了，但他的目光让她心里简直咯噔一下。</p>
“要送大姐点儿什么吧？”她轻声问。陶骧大概也不会考虑这些小事。看得出来尔安一向对她并不算很满意，看在陶骧的份儿上仍旧是很客气甚至称得上疼爱的。“我还想着大姐喜欢照相，二表姐刚送我一架惠尔达，不如转送大姐吧……牧之？”</p>
陶骧伸手过来，拉静漪坐到他身边。</p>
“你看着吧。照相机大姐整日攒，也没见她拍几张相片。”他说。</p>
“那我再想想。”静漪说。她想打开尔安送陶骧的礼物，陶骧拉着她，不让她动弹。她只好放弃。</p>
“车子开的怎么样了？”陶骧问道。</p>
“马马虎虎。”静漪听他问起，看了看他，“不过张伯说我可以一个人开着出门了。今儿出门就是我自个儿开车的。”</p>
陶骧微笑，问道：“都去哪儿了？”</p>
“永平大街。去拿石夫人的衣服。还给秋薇买了点东西。”静漪说。趁他松了手去拿烟，她抽手回来，揉搓着。</p>
“还去哪儿了？”陶骧点了烟，歪着头看她。</p>
“黄河边跑了跑。开着真痛快。”静漪微笑着对陶骧道。她将茶几上的湿手巾拿起来叠着。</p>
陶骧看着她，把手巾对折，再折……叠的四四方方的，却又打开。</p>
他一根手指把手巾挑了，扔在一边。静漪正发着怔，他转脸亲在她唇上。静漪一时没有准备，愣了下，被陶骧顺势按在沙发角落里……他的手指灵活地捻开她颌下的纽扣，领口一开，他亲吻下移……却也没有很过分，只捻开了那两颗并排的横钮子，亲在她颈上，轻轻吮着。</p>
静漪扯着他的衣袖，被他亲的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睁眼望着头顶色彩缤纷的水晶灯……陶骧停下来，扶了她的面庞，看她。</p>
她被他看的心里更乱，微微皱了眉，娇嗔道：“做什么这样看我？”</p>
陶骧嘴角一牵，握着她纤腰的大手一转，熨平她的衣衫，低声道：“我好像很久没好好儿看看你了。”</p>
“你太忙了。”静漪吸了吸鼻子。</p>
陶骧这样同她说话，她有点心酸。片刻，她抬手勾了他的颈子，让他身子沉了沉，距离自己近些，亲在他唇上……亲吻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渐渐觉得面颊火烧般的热，陶骧却离开了她唇畔。她睁了眼，看他。</p>
陶骧拍拍她的面颊，低声道：“上去休息吧，我还有事。”</p>
静漪看着他，点头。没有一丝抱怨。</p>
“有时候我想，你要是不这么懂事就好了。”他似是在开玩笑，说。</p>
他托了她的手，指尖划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p>
“要是没有这个，你还愿意陪着我吗？”他问。</p>
静漪怔在那里，还没有回答，他松开她手，在她腮边轻拂一下，耳畔落下的小发卷儿飞起来。</p>
“牧之，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他，问道。</p>
书桌上电话响，陶骧起身去接。静漪的目光随着他过去，看他接了电话，说了句“让他进来吧”，便放下了听筒。背对着她，他点燃一根烟，没有马上转身。</p>
“牧之，你刚刚那话，到底什么意思？”她问。心尖儿仿佛是有一堆火，猛然间被撒了一把冰屑，正滋滋作响。</p>
“费玉明派他的秘书来给我送东西。是挺重要的事，你不方便在这里。上去吧。”陶骧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静漪道。</p>
静漪愣在那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