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漪,”他低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她身上,她动也不动,任他打量。他看着她的身子。</p>
“你出去。”她说。眼神里有股强烈的抗拒。仿佛被他看着,她都不愿意。</p>
他目光定住。</p>
她面容清冷的很。</p>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他开口。</p>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她说。</p>
“你说什么?”陶骧看了她。</p>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她低声重复了一遍。</p>
陶骧仿佛还是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盯了她,似乎是要辨一下她的话。他的手扯住她的衣领,低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你又不想要了,是吗?”</p>
静漪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p>
陶骧手攥的更紧,她呼吸都困难了,还是不出声。</p>
“不想要也可以。但是得我点头。”他冷着脸。</p>
静漪看着他,死盯着他的唇。仿佛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在抽她的心。</p>
“听着,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养着。这孩子有半点闪失,你预备好了看着多少人给他陪葬。”他声音低却如重锤。</p>
静漪咬住了牙关。</p>
陶骧看着她倔强地硬生生憋着不落泪也不出声,心里的怒火更胜。</p>
他松了手,说:“你肯听话,我也许考虑你的要求。”</p>
她一口气递上来,按着胸口,脸色由白转红,仍是难看的很。</p>
“静漪。”他哑声。</p>
“你别逼我。”静漪终于说。她看着他,“早知道是现在这个样子,当初我不会起想要给你生个孩子的心……你可能只是随口一提,根本不稀罕。你想要个孩子,哪里还愁没人愿意给你生……你不稀罕,难道我就稀罕么?要怎么处置我和这个孩子,你早作决定。”</p>
她抓着被面。柔软的绸子在她手下被揉出了凌乱细碎的皱。</p>
陶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p>
静漪**气。有些堵在喉间的话,想问问他的,却硬是梗在那里,上不来。她觉得自己憋的简直要昏了。她看得出来他怒火越来越旺盛,说不准下面,他会不会将他随身带的枪抽出来打爆她的头……她想刚刚她拔枪对着他的时候,他是那么镇静,应该是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的吧。</p>
他知道她对他是下不去手的,他知道她的人她的心,对他来说是完全征服了的……他能够像猫儿戏耍小鼠,因为明白小鼠怎么逃,自己都能一爪子将它按住。所以她此时就更加的痛苦。不知道该恨他,还是该恨自己。</p>
“你出去……出去!”她伸手推陶骧。</p>
陶骧心站了起来。</p>
薄薄的被子覆在她身上,湖水绿的绸子上绣的是戏水的鸳鸯,随着她轻缓的呼吸,鸳鸯和莲叶也轻缓地晃动……他没有再说什么,终于走了出去。</p>
静漪听着他脚步声消失,睁开眼。</p>
门又开了,脚步声很轻是秋薇来了。秋薇不说话,看着她。她的手从被底伸出来,秋薇握住。秋薇眨着眼,泪滚下来,说小姐要保重……她眼望着秋薇。这些日子这丫头跟着她,虽不说什么,总是替她担心的。她不管怎样都在维护着她……她抬手给秋薇拭泪,小声说:“别哭,整日的盼着说等我怀了娃娃,要做这个做那个,现在不成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