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病的也不轻。我去看你,都认不出我来。”陶骧说着,点了一支烟。</p>
她昏迷中叫他灿儿……</p>
“陶骧,你**!卑鄙!”静漪几乎是扑上去,抓住他的衬衫。她哽咽难言,“你……刚刚胡说的那些,就是为了逼着我说实话……”</p>
“我不逼你说实话,恐怕我自己也不会说。你瞒了我整整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我以为再过三年,你也未必肯回来跟我开口。”陶骧纹丝不动,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p>
他平静地等着她继续发火甚至发疯,但是她没有。</p>
她松了手,愣愣地望着他。</p>
“我看着你的时候,想过等你清醒了,告诉你我来了。”陶骧说。</p>
但是最终他没有那么做。</p>
他看着她沉浸在痛苦当中,看着她痛不欲生……灿儿的离去也许是让他们都悲痛到极点的事,但灿儿的离去同时也是一个结束。</p>
她终于可以和他彻底分割开来。她的身边再没有他的一点痕迹。</p>
他想她那么坚强的人一定会再站起来。她有她的理想,有她的抱负,也有了守在她身边的人。他看到过那个清秀文雅的男人,风度翩翩……无垢说那是位非常出色的病理学专家,众多追求她的人当中,这一位是最优秀也是最适合的。</p>
华人,家境优渥,最重要的是事事以她为先。而他恐怕永远都做不到这一点。正如她说的,她需要的,他给不了。</p>
关于那个男人,无垢没有介绍的很详细,但在他看来,那看上去确实像是她会喜欢的人。也确实像是一个能给她带来安逸和富足的生活的人。</p>
之后不久听说他们订了婚……后来她也果然证明了他的判断,从丧子之痛中恢复的很快。</p>
也许她是用更为特别的方式,来抵抗悲痛过多地侵占她的灵魂与体。</p>
她始终是个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女人。</p>
对她,他大可放心。</p>
反而是他回国之后颇有一段时间的消沉……</p>
陶骧望着静漪,站了起来。</p>
静漪看了他。他的身姿还是那么的挺拔,在这如白昼般明亮的大厅里,他只是站在她面前,便仿佛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屏障……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说:“能不能……把囡囡还给我……我真想她。”</p>
她眼中蓄满了泪。</p>
她说陶骧我是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但离开你的时候,我没想过会亲手害你那么被动。这些年我已经受够惩罚,如今我回来,就是想要囡囡。我想她,做梦的时候、醒着的时候,只要我的心有半丝空隙,就会被她的影子塞满……这么多年我却连她的半点消息都不敢打听。</p>
陶骧沉默着,点了烟,说:“很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p>
他弯身按铃,让路四海照旧送静漪回去。</p>
静漪眼中的泪终于落下。</p>
陶骧等她离去,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