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遂心的头发,说:“你要听话,囡囡。”</p>
遂心紧闭着的小嘴终于张开,说:“爸爸,你要一直活着!”</p>
陶骧愣着。</p>
“我听到杜伯伯说的,是要打仗了么?福妈妈说,打仗就会死很多人……我不要你死!”遂心搂着陶骧,“你要活着,娶密斯苏也可以的……可是我就不能老见到你啦……”</p>
陶骧听着遂心颠三倒四地说着,又是想笑,又觉得心酸。只好抱着她,慢慢地走着。</p>
他其实不惯这样哄孩子。</p>
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遂心……但也许就是这样抱着她,和她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安全了吧。</p>
他借着路灯的光,看看女儿。</p>
遂心在他肩上靠着,渐渐安定下来。</p>
陶骧只觉得肩头越来越沉,待走到杜家大门口的时候,他才上车。</p>
遂心已经哭累了。</p>
“爸爸,没有妈**小孩已经很惨了……”遂心迷迷糊糊地说。</p>
陶骧摸摸女儿的头,他看了一眼大门口停的那辆车子。</p>
他知道自己和遂心不离开,那辆车子是不会离开的。</p>
“司令?”路四海在开车后,看了眼那辆车子。</p>
陶骧**着遂心的额头,低声说:“不用在意。”</p>
“爸爸,我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了?”遂心问。</p>
陶骧亲了下遂心的额头。</p>
“你妈妈没有不要你。”他说。</p>
“撒谎。你们骗我,说我妈妈肚子疼才把我丢了的……我丢了洋囡囡,都会找回来。她不找我,就是不要我了……”遂心箍着陶骧的脖子,又哭起来,“你们都不要我了……爸爸你不要死……”</p>
陶骧出了一身的汗。</p>
等遂心哭了累了也念累了,他才说:“你妈妈会回来找你的,囡囡。你想她的时候,她也在想你的。”</p>
“骗人……她想我怎么不来找我……回来找我,我也不要她了。”遂心说着,**鼻子。眼泪汪汪地望着陶骧,“我有爸爸就可以了。”</p>
陶骧拿手帕给遂心擦着眼泪。</p>
他的女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哭……他是真舍不得让她哭。</p>
她哭起来,就更像她了。</p>
静漪命司机把车停下来。梅艳春以为她要什么东西,说:“程院长,前面才是……”她刚说着,便看到程静漪望着前面的一辆车子。车子开了一段,停在一个弄堂口。先下来一个精神的小伙子开了车门,随即一个穿着红色毛呢大衣的小姑娘从车上下来。</p>
梅艳春顿时明白为什么程静漪要车子特意拐了这么大一个圈子。</p>
陶遂心怀里抱着琴谱,被看妈牵着手,走进了弄堂里。</p>
静漪看那小伙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才上了车。她便对梅艳春说:“小梅,在这里等我一等。”</p>
“要不要我陪您上去?”梅艳春问。</p>
“这是我从前学钢琴的地方。”静漪从手边拿了礼物。小梅看不出是什么,但是显然程静漪是早有准备的。</p>
“我在车上等你。”小梅说。</p>
静漪下车往弄堂里走去,车里的那个小伙子看了她,没有出声。她稳步向里走,他的目光便跟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