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进来之后便松懈下来，他的枪套军帽腰带都就近搁在了椅子上。</p>
“自个儿能走吗？牧之？”静漪按着陶骧的肩膀，问他。</p>
但见他转脸望着她，一言不发，身上的酒气倒是不重，只是行动迟缓，面上颈上都泛红，呈一种好看的桃红色……静漪手指蹭了下他的颈子，当真是烫人的很。</p>
不过，他可真是白净。</p>
静漪嘟了嘴，歪头看他一会儿，叹道：“真是许久不喝酒，酒量都不好了。这点淡酒，就能……四海！四海！”</p>
静漪仍按着陶骧的肩膀，喊路四海带人进来，要他们赶紧搀着陶骧到后面去休息。她看着四海他们手忙脚乱地将陶骧搀起来。</p>
幸好陶骧走起来倒是还算稳。</p>
静漪跟在他们后头走着，见陶骧大谱儿不离，略放心了些。她嘱咐路四海送陶骧过去，惦记着外祖父和父亲，看到冯永好在一旁候着，让他带着自己过去看看他们。冯永好说老爷和程先生都已经歇下了。</p>
静漪问道：“姥爷平时都爱什么酒？”她想着，陈妈说话间那神色，外祖父想必日常也是饮酒的。</p>
冯永好想了想，答道：“不拘什么，越是烈性的，越是爱。那年皇上赏的西洋红葡萄酒，老爷尝着也好。市卖的米酒，若是酿的好，老爷也让打回来的。从前小姐……自家酿桂花酒，有梅子的时候泡梅子酒，老爷饮了也欢喜的。”</p>
“是么。”静漪漫应着。忽的想起来，刚刚自己拿过的酒瓶，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桂花香气……她心里一顿，有个念头莫名其妙地闪了一下。</p>
“是。”冯永好声音很轻，似有些唏嘘，“老爷独酌的时候多。像今晚有程先生和陶司令陪他说说话，真好的很。”</p>
静漪走到了西套间门外，立住。</p>
听不到里头的声响，有家仆出来，看到她和冯永好立即行礼避让。</p>
“老爷睡下了？”静漪问。</p>
家仆忙点头，说：“老爷今儿还没闹酒。”</p>
静漪点点头，到底走进去看了看。虽是隔了帐子，看外祖父在床上躺的安稳，家仆随侍在侧，悉心照料，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一会儿又有人抬了热水进来，冯永好便说程小姐请吧。</p>
静漪这才出去，又去看了看父亲。</p>
东厢房比起外祖父那边安宁的多了，只有林之了守着。</p>
之了见静漪来，低声道：“十小姐，老爷已经洗漱好安歇了。”</p>
静漪听了这话，便明白父亲醉的不算很厉害，着实松了口气。静漪略站了站也就要走，之了送她出来，她问道：“父亲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p>
之了答道：“老爷同冯老先生商议过，明儿一早走的。”</p>